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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趕緊跑了過來,“娘娘……”

“怎麼回事?”

“王爺叫來了昭寧寺的高僧來為您唸經定魂。”

柳貞吉默然。

“王爺呢?”

“在練武場。”水月頓了一下,才道。

柳貞吉聽她的聲音帶著泣聲,她沒先說話,等穿好厚重的外袍,又穿好鞋,她才與水月道,“把王爺的大袍拿來,王爺生氣了?”

“沒有。”水月勉強笑著,讓身後的小丫環去拿大袍。

柳貞吉披上大袍,大袍是他的,他高,比她高一個半頭去了,大袍披在她身上,長度跟她的王妃禮袍都差不多了,但衣裳勝在厚實,尤其上面還有他的味道,讓她安心。

“你讓廚房準備點吃食,我去找王爺回來。”

柳貞吉拖著大袍去了練武場,練武場在山下的校場,離他們的寢宮有一段距離。

半夜的夜風很冷,吹亂了她的發,也把她的臉吹得如蒙了霜般刺疼,因此,柳貞吉的頭腦卻難得的清醒了起來。

衣裳長,歲月短。

兩世裡,她雖然說不上是個冷心冷肺的人,但從來都是個想得開,也放得開的人。

當初莫名穿來,一想她當女兒的時候,父母對她盡心,她對他們孝順,且父母恩愛,他們自己就是他們彼此的唯一,伴侶,少了她,肯定會傷心,但也還是會好好活下去,她沒一年,就讓自己釋懷了。

可事情輪到自己身上,一想,他失去了她之後,會無人像她這樣心疼他,知道他苦楚,惦記他好壞,不會有人像她這樣在他看似暴戾,實則負傷的時候靠近他,安慰他,她連心都疼得碎了。

她沒了,他會變成什麼樣子,她控制不了,可憐兒女皆幼小,少了她為他們思量,以後他們會如何?

她不願意死。

一點也不願意。

可人哪鬥得過老天爺和閻王爺,讓她穿來她就穿了,讓她死,柳貞吉也不知道她能找誰說話周旋去。

所以,心疼木了,還是得為他們想想以後。

她死了,可他們得活著啊。

**

下人通報了王妃來找人,半路上,周容浚就看到了她,見她低著頭下階梯,他沒再動,等到她下了兩步,她才好像若有所覺,抬起頭來看他。

一看到他,她就揚起了笑。

她長髮未梳,散在空中隨著夜風飛舞,笑容明媚,臉孔還是天真如初。

就像當年,讓他把她放在心間的那個明媚少女……

而現在這個女人,嫁給他數年,是為他生兒育女。

她是他的。

他一直都這般認為。

“獅王哥哥……”她見到他,高興地喊了起來,下臺階的步子都快了。

周容浚看著她飛快地跑下來,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她怎麼可能會離開他?

她是他的妻,他的王妃,要陪伴他一生,每晚都要睡在他身邊,與他過一輩子的女人。

“獅王哥哥。”她撲到了他懷裡,抱緊了他的腰,揚起的笑臉,找不到一絲陰霾。

周容浚卻越發地痛苦了起來。

她怎麼就能這麼淡定地為他再找一個妻子,而他僅僅只想到她會死,他就覺得心疼得直不起腰來。

他們之間,到底是誰更心狠一些?

周容浚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的笑臉,直到她小心翼翼地看抬起手摸他的臉,他閉了閉眼,把人抱了起來,抬步往回走。

“你剛又劈木頭去了?”她在懷裡輕聲問。

看,她就是這麼瞭解你,她明白你的痛苦,可還是要去死,周容浚的腦海時,一個聲音冷冷地與他說著事實。

這事實逼得他無法去看她。

**

等到他轉了道,去往另一處的階臺處,讓下人不再跟著的時候,柳貞吉抬頭,就著下人手中燈籠的光,看向他隱在黑暗中的臉。

“抱緊。”

他說抱緊,她便抱緊了他的頭。

周容浚接過了下人手中的燈籠,再道,“退下吧,不得我吩咐,不許上山。”

“是。”

下人們應了聲,周容浚冷冷地掃視了他們一眼,見他們飛快退下,這才收回了眼睛。

他攏了攏她身上的厚袍,又拉過自己的披風,把她包裹著在懷裡,一手抱著她,一手抬著燈籠上了燈籠。

柳貞吉挨他捱得緊緊的,緊得能聞見他脖間的汗味耳後髮間的汗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