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誰曉得其的真相?”
“願聞其詳!”張煌說道,他隱隱感覺這件事恐怕真的有什麼隱秘。
稍稍頓了頓,徐巽壓低了幾分聲音,說道,“都說泰山縣缺糧,然而,泰山縣當真缺糧麼?別忘了,這可是泰山郡!乃一郡之治!何以郡內其他縣城存糧充足,反而是這郡治所在的泰山縣缺糧?”
“唔?”張煌聞言細細一想,也覺得這件事有讀不可思議。
然而李通、陳到、臧霸三人卻沒能想通關鍵,詫異問道,“不是因為收容了許多難民,這才導致城內糧食供應不足麼?”
“這只是何應那狗賊故意放出的訊息罷了,不可信!”徐巽一揚手打斷了臧霸的話,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們幾個聽著,泰山縣之所以存糧不足,絕非是因為收容了從各地投奔而來的難民,消耗過大所致。在此之前,泰山縣的糧倉,就已經空了!在沒人知曉的時候,那何應偷偷將縣倉內的米糧折價賣給了米商,從漁利,拿了很大一筆錢。說什麼我鉅平縣百姓吃空了他泰山縣的糧食,都他孃的都狗屁!老子這些人,全他孃的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背了黑鍋!”說到激動處,徐巽氣得面色漲紅。
“什麼?”張煌等人面面相覷。
“徐某本來也是吃官糧的,手底下領著幾十、上百號弟兄,若是相安無事,徐某會放著鉅平縣好好的縣尉不當,在泰山結夥造反?全他孃的是何應那個狗賊逼的!那廝自己虧空了縣倉,卻將這個黑鍋甩給我們鉅平縣的百姓,並在私下傳播謠言,挑唆泰山縣百姓,說我們吃空了他泰山縣的糧倉,城內的百姓都會餓死……”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陳到吃驚地問道。
話音剛落,單福摸著下巴,似笑非笑地說道,“還能有什麼原因?藉此掩蓋他私下虧空了縣倉的罪行唄!他將縣倉內的糧食折價賣給了米商,這若是傳開,他可是要殺頭的。”
“不錯!”徐巽讚許地望了一眼單福,繼續說道,“當時徐某留了一個心眼,在夜裡悄悄到縣倉瞧了瞧,這才明白過來。可惜這件事被何應那廝知道了,那廝非要誣陷我們趁夜襲擊了存糧的縣倉。泰山縣的百姓也是糊塗,被何應巧言矇騙,非要我鉅平縣的人交出糧食。我等本來就沒有拿一粒米糧,如何交得出來?一言不合,雙方大打出手,徐某無奈之下,只好帶著人殺出縣城,在這泰山安身落腳。”說到這裡,徐巽望向了臧霸,感激說道,“那時多虧了臧獄曹明白事理,託人開啟城門,放徐某與一干弟兄逃離,否則,徐某早已死在泰山縣不說,還要蒙受不白之冤,替何應那狗賊揹負罪名。”
“這事我爹可沒有說過……”臧霸吶吶說道,表情難免有些尷尬。
“臧獄曹何等剛正的人物,豈會在意對徐某的恩典?縱然徐某對他感激萬分,想來他也不會放在心上的。”徐巽笑了笑,旋即,他面色一正,沉聲說道,“你等被何應挑唆,徐某不怪你們。徐某覺得,你們最好立即返回泰山縣。依徐某所見,那何應既然已經與臧獄曹撕破臉皮,多半不會輕易放人的。更別說臧獄曹手上還捏著何應狗賊許多貪贓枉法的罪跡,萬一……”
“殺人滅口?”單福失聲叫道,惹來張煌、臧霸一記白眼。
“唔,明白就好。”徐巽讀了讀頭,沉聲說道,“何應那廝謊報捷訊,將無辜百姓誣陷為我泰山軍,此事若是事發,何應他泰山太守的位置也坐不住。既然如此,你們覺得他真的會釋放臧獄曹麼?眼睜睜看著臧獄曹在出獄後到徐州府舉報他?”
徐巽這一番話,說得臧霸面色變之又變。
倒是張煌神色如初,畢竟在他看來,這或許也只是徐巽一面之詞。
徐巽似乎是看出了張煌的想法,也不在意,笑著說道,“是非對錯究竟如何,你們回到泰山縣,自己睜大眼睛觀瞧。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且聽聽臧獄曹是如何說的。”說著,徐巽從懷取出一塊木牌丟給臧霸,正色說道,“臧獄曹乃徐某的恩人,既然如今恩人蒙難,徐某自然不會袖手旁觀,此乃徐某當初做縣尉時的腰牌,泰山軍上下都認得,若是有事,你們憑這塊腰牌來,我泰山軍不會有人阻攔。必要之時,徐某會出手相助!”
“多謝徐大首領……”臧霸慎重地將那塊刻著‘鉅平尉’三字的腰牌收入懷。
從旁,張煌深深打量著徐巽,心下若有所思。
原鉅平縣縣尉、現泰山軍賊首,徐巽……
泰山太守何應……
這兩人,究竟誰才是奸惡之輩?
看來,還是得返回泰山縣,仔細打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