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後,手中的槍筒都冒著煙。
槍戰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加在一起還沒有超過三分鐘。李白山帶來的三十多人留下十多具屍體,其餘全部逃走,並不是他們太軟弱,而是五行、血殺、暗組的交叉火力實在太強了,強大到他們根本無法與之抗衡的地步,強大到讓他們覺得再多耽擱一秒就無法活著走出維多利亞公園,最最主要的是,他們已看到李白山中彈,要命的是,中彈的地方還是胸口,這對於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來說是足夠致命的。所以,他們很沒有骨氣地選擇逃走,當然,即使他們不逃,也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槍聲終於告一段落,剛才還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的廣場,此時已人去樓空,只剩下謝文東和他的一干部下,以及地上的屍體和那些中彈垂死掙扎的傷者。
由槍戰開始,到槍戰結束,謝文東一直都坐在椅子上,動也沒動,他低著頭,看著手裡那支李白山沒來得及接過的錢夾。
姜森和劉波謹慎地環視周圍,確認沒有危險之後,向下面的兄弟們一擺手,很快,血殺和暗組人員消失得無影無蹤。兩人走到謝文東近前,看了看金眼等人,後者正向他二人使眼色,姜森心中苦笑一聲,在謝文東耳邊低聲說道:“東哥,我們該走了。”
聽到姜森的話音,謝文東方如夢初醒,舉目,打量四周,目光所及之處,除了屍體就是鮮血。他深吸口氣,站起身形,柔聲說道:“沒錯,我們是該走了!”
正在他準備離開之際,突然褲腿一緊,似乎被什麼東西掛住。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血跡斑斑的手抓到他的褲腿。李白山的手。
謝文東皺了皺眉頭。
格桑環視一瞪,低聲罵道:“這老傢伙怎麼還沒有死?!”在他看來,李白山胸口挨的那一槍是致命傷,別說老人,即使是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受了這樣的槍傷也肯定活不成了,讓他意外的是,李白山不僅沒有死,而且還有力氣去抓東哥的褲腳。他含憤地抬起腿,對著李白山的面門,準備一腳踩過去。
以他的身體,運足力氣的一腳連板磚都能踩折,何況是人的腦袋。
謝文東擺擺手,制止住格桑,淡然說道:“沒有必要浪費力氣了。”他能看得出來,此時的李白山只是苟延殘喘,隨時都有嚥氣的可能。
他蹲下(禁止)子,看著李白山死灰般的眼睛,問道:“為什麼拉我?”
“謝……文東,我……我活不成了,在我臨死之前,我,求你一件事……”李白山緊緊握著謝文東的褲腿,似乎生怕他走了似的。
“你說。”謝文東道:“我可以答應你最後的要求。”
即使李白山沒說,謝文東也能猜到他要求自己什麼,而且他心裡也是做出了決定。
“放……放過我的家人……我求你……”說話時,李白山不停地咳著鮮血,斷斷續續。
謝文東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李白山蒼白的老臉突然閃現出一抹血色,他欣喜地問道:“真……真的嗎?”
謝文東正色道:“真的!”
“謝文東,謝……了……”說完,李白山的手慢慢鬆開,臉上那抹血色瞬間變成死灰,放大的瞳孔失去神采,生命已從他的身體裡流失乾淨。
低頭看了他片刻,謝文東仰面嘆口氣,幽幽說道:“你的選擇,錯了!”
這時,水鏡把受到驚嚇的李曉芸攙扶過來,交給謝文東。謝文東上下看了她一番,關切地問道:“曉芸,你沒事吧?”
李曉芸用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謝文東,顫聲說道:“剛才,我以為我已經死了……”
謝文東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正色道:“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以後無論遇到什麼危險,都不要擔心,因為,那時一定有我會在你的身邊!”
李曉芸吸氣,再也忍不住驚恐的情緒和心中的委屈,一頭撲進謝文東的懷中放聲痛哭。
謝文東知她受到驚嚇,並沒有出言勸說,任她在自己懷中哭個痛快,只是用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他能忍住李曉芸的痛哭,可金眼忍不住。他不停地低頭看著表,如果不出意外,警察馬上就要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掉了。
見李曉芸這一哭似乎沒有短時間停止的意思,他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向著姜森一個勁地指手錶。
他知道姜森跟隨東哥的時間很長,兩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他自己不好說的話,就推給姜森去說效果會好一些。
姜森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其實,他心裡也同樣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