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悶,而是此次留在驛館,與此前在皇極殿或是褚玉苑不同。那時謝正卿至少會去忙政務,只餘出很少的時間來陪她。而如今,一日到晚的總與他同處一室,睜眼是他,閉眼也是他……這日子過的怎麼有些像新婚夫婦?見蘇妁不答,謝正卿提議道:“離這幾里之處便有一座小鎮,聽驛館的小廝說每逢初一十五那鎮子裡便會有夜市,很是熱鬧。今日正逢初一,不如去瞧瞧?”謝正卿將蘇妁扶下馬車, 看著眼前熱鬧的晚市,蘇妁有些不敢相信這種偏僻小鎮的繁華夜景。此鎮便叫無名鎮, 距離戊京尚有三十餘里路程。雖是座不甚有名的小鎮,街道兩旁卻也有店肆林立。大紅燈籠從街首蔓延至街尾, 茶肆裡還悠悠飄出琴師奏出的陣陣靡靡之音, 更為這朦朧晚景憑添了幾分詩意。不知是怕人太多走散了, 還是真的就想享受下這種民間之樂, 謝正卿從下馬車便一直牽著蘇妁的手。有幾次她看到街邊的水粉胭脂攤兒有些喜歡,想過去看看,卻被謝正卿拉著往前走,生生錯了過去。蘇妁也沒太敢表明喜好, 畢竟如今她身上半個銅子兒都沒有,去看便是暗示想要。雖說謝正卿自是不會在乎這點兒碎銀子, 可她也該有出息著些。又過了幾個攤兒,蘇妁留戀的扭著頭走了好幾步,等她回過頭時, 謝正卿看她笑笑,既而說道:“喜歡什麼我會讓人去準備, 但這種地方的東西,不是你該用的。”“不用了,我……我也很少用那些東西的。”蘇妁搖搖頭, 尷尬的將頭又扭向了外側。原來她先前那些沒出息的小表情全被他看在了眼裡。正隨意的看著,蘇妁突然駐下腳步,痴痴的望著一個攤兒。見她這回如此堅定, 謝正卿便也鬆開她由她去看。這是一個賣水寵的攤兒,幾隻白色的淺瓷缸裡有著各色的魚兒游來游去,蘇妁情不自禁的往那走去,盯著一隻紅鵝頭紅尾巴的魚兒。跟小紅好像……可是對於一個外行人來說,許多魚兒初看之下有相似之處,但再細端卻是根本不一樣,甚至連品種都不同。就如這隻魚兒,與她的小紅相似之處也不過就是鵝頭上的那點兒紅,和肚皮上的那塊兒白。但這根本不是一條鳳尾丹鳳。失落之色頓時浸滿眼底,直起身時,蘇妁竟不自知的噙起兩汪清泉。“怎麼了?”謝正卿扳著她的下巴將她欲躲閃的臉正了過來。勉強笑笑,蘇妁說了個明知他不會信,卻又沒有其它臺階可下的謊:“眼裡吹進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