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語蝶高高仰著臉,咬牙點了點頭。“有!”“是誰?”呼延邪做了半輩子殺手行當,幫人尋仇殺人的事兒沒少做。眼前這個畢竟是他的女人,既然鐵了心跟他回鐵勒呆一輩子,那他幫她解個心結倒也未嘗不可。“是蘇妁!”汪語蝶斬釘截鐵道。一聽是個女人名字, 呼延邪不免有些奇怪:“你們有啥仇?”汪語蝶抽泣兩聲,“這些天跪在菜市口, 淫詞穢語的那些人,便是她安排的!”呼延邪怒目一瞪, 他連十個鐵勒同族都殺了, 這一個幕後黑手更是不應手軟!憤然道:“她住哪兒!”“她住在城南楊樓街南頭兒的蘇府!”汪雨蝶自是真心想讓蘇妁死, 可眼下她也做了另一重打算。一但呼延邪刺殺成了, 她便趁機報官,兩個最讓她厭惡的人,都將不再出現於她眼前!呼延邪當即便爽快應下了:“既然你是我的女人了,那你的仇也算我的仇, 我就先替你將這個叫蘇妁的殺了,再帶你回鐵勒!”便是在他們鐵勒, 娶妻也是要送份大禮的。呼延邪一無所有,那麼之前的十顆人頭,再加上這個叫蘇妁的, 權當作聘禮送給汪語蝶!***卯時,天已有五分亮, 蘇府的下人們已經開始灑掃庭院的灑掃庭院,出門採買的出門採買。卻有一個黑影趁人不備閃進了無下人看顧的蘇府後院兒,直奔蘇妁所居的西廂而去!黑影破窗而入, 昏淡的晨曦下,那被高高舉起的大刀通體泛著凜凜寒光。黑影猛得將刀揮下,攔腰砍在床上那蜷縮成團兒的被褥上……便是與此同時, 蘇府西邊的巷子裡,霜梅正伸著懶腰打哈欠,哈欠一落,開始揉著迷濛的雙眼嘟囔起來:“小姐,咱們夜裡才出去折騰了一趟,回來剛剛才睡了兩個時辰,您就又把我拉出來了……”“你以為我不困麼?”蘇妁拿帕子掩著口,被傳染上了一個哈欠,面色倦怠,聲音懨懨:“過一會兒娘說不定要來我屋,那種東西我一刻也不敢放在房裡。既然都看完了,咱們趁早找個地方將它燒了吧。”蘇妁下意識的護了護胸口,那本闢火圖如今就在衣襟裡藏著。夜裡回來後她將那畫兒翻完,直羞臊的臉紅心跳!原以為自己在謝正卿身邊經歷的已是極致,卻不料那畫兒中還有更為羞恥的行徑。如今只是稍一回溯,蘇妁便又是羞慚滿面。霜梅一想倒也是,小姐的閨房攏共就那麼大點兒,又素來收拾的簡潔,連個隱蔽的地方都沒有。便點點頭道:“小姐,那咱們拐過巷口去燒吧,別被人看見了。”“嗯。”主僕兩人往巷子深處走去。拐住巷口後,這處恰巧是蘇家後院兒的院牆外,但因著蘇府並沒有開後門兒,所以此處其實無人會至。“就這兒吧!”蘇妁邊說著,邊掏出火摺子,吹了吹。奈何秋日裡晨風大,吹了幾下剛起明火,那火苗便又熄了。蘇妁便拉著霜梅蹲在地上,合圍著火摺子,再吹。這下起了明火,蘇妁和霜梅正喜,想去掏闢火圖,正巧餘光瞥見頭頂有一道黑影掠過!二人一起抬頭看,見果真是個穿黑衣的人,從蘇家院牆裡翻了出來!不只她倆看到了那個黑衣人,那個黑衣人自然也看到了她倆,腳還沒落地呢就從腰間拔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呼延邪方才剛從房裡撲了個空,一刀落下才發覺不對勁兒,掀開被子一看下面竟是兩條繡枕在撐著!他疑心是這丫頭猜到了有人來尋仇,所以提前躲了起來,便打算先離開蘇府再從長計議。卻不料剛剛翻出牆來就被兩個小丫頭髮現了,而且其中一個長的風嬌水媚的,倒似汪語蝶口中所說的那個蘇妁!正所謂賊不走空,寧可錯殺,也不能漏過。故而他人躍至半空便起了殺意,舉刀劈去!眼看著那落下的刀朝向自己,蘇妁雖不知這人是誰派來的,卻也看出是衝著自己來的,手慌腳亂之下,她將火摺子朝那人的臉狠狠砸了過去!並拉起霜梅就往大街的方向猛跑。呼延邪的那一刀,劈在了襲向自己的那個火摺子上。而這一刀直接將火摺子縱剖開去,同時火星子四漸開來!迎著他落下的速度,那火星子狠狠的抽在他的臉上和眼裡。呼延邪只覺眼裡熱辣辣的疼,捂著一隻眼自知已追她們不上,只得尋了小路先找地方躲起。這廂蘇妁拉著霜梅沒命的跑,一口氣兒跑到了長街的早集上。早集上全是趕早兒來買賣水果蔬菜的,混進人群裡,蘇妁知道她們暫時安全了。“那人……那是誰?”霜梅上氣兒不接下氣兒的粗喘,一邊還四下裡張望,生怕那個人追了上來。蘇妁也只顧著一通猛喘,說不出話來。待稍平復些,拍著霜梅的肩:“霜梅,你快些回去把事情告訴大哥,讓他護好家裡人,都躲在房裡千萬別出來!”“那小姐你呢?”“我……我現在去褚玉苑!”蘇妁想到謝正卿說這幾日都住在褚玉苑,至少可以先去搬點兒錦衣衛來護著蘇家。如此兩人便分兩頭行事。褚玉苑離蘇府並不遠,只隔著幾條街。謝正卿當初將這套宅子賜給蘇明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