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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如何了?!”杜晗祿急著繞過屏風,驚恐的瞪大雙眼看著劉管家。“所幸那浣衣婆子正去靈兒房裡送衣裳,發現的及時這才救了她一命。公子放心, 這會兒人已醒過來了。”劉管家揮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急汗。杜晗祿邊大步邁出屋,邊說道:“快去請個大夫來瞧瞧!”“是。”劉管家領命退下。蘇嬋臉色煞白, 一半是被杜晗祿掐的,一半是被靈兒嚇的。她扶著桌腿兒小心爬起,然後挪到床畔坐下, 心中細細捊著方才管家所說的話。靈兒年紀雖小,卻也是這別苑裡的老人了, 加之如今懷了孩子,誰會給她氣受?蘇嬋心裡明白,這受委屈之說是衝著自己來的。自從新婚之夜蘇嬋得知了靈兒有孕的事, 確實沒給那丫頭好臉色看。有些旁人能伺候的活兒,蘇嬋卻偏要靈兒伺候,不顧靈兒有著身子, 讓她每日端茶倒水、梳頭侍浴。反正只要杜晗祿不在府裡,蘇嬋便想著法兒的使喚靈兒。不過蘇嬋能做的也僅此而已,除了使喚使喚,她並不敢做更過份的。畢竟也怕惹得杜晗祿動了怒。可靈兒那死丫頭還是告了狀,氣的杜晗祿將蘇嬋好一頓折磨!那之後,蘇嬋便不敢再使喚靈兒了,算起來至少有五日了,她連靈兒的面都沒見過!好端端的又受的哪門子委屈,懸的哪門子梁?蘇嬋知道杜晗祿的脾氣,越想越覺不安,便悄悄去了靈兒的臥房外,想聽個究竟。正巧,她隔著窗子聽見杜晗祿在哄靈兒。“靈兒你放心,日後凡是你的飯食皆由我指派的廚子單做,旁人再也沒有機會下手。”杜晗祿的話音落,便聽到幾聲嬌嗲的啜泣聲,無疑正是靈兒,她說道:“少爺,奴婢也捨不得肚裡的孩子和您,可是少夫人她實在欺人太甚!自打您上回教訓了她,她不敢明面兒上再對奴婢怎樣,便背地兒裡使那些陰損招數。也不知她是給奴婢下了藥,還是故意弄些壞了的飯菜給奴婢吃,竟將奴婢害得上嘔下洩,半條命快要沒了……靈兒便想著,與其命被少夫人這樣一點兒一點兒禍害了去,倒不如死個痛快!”“哎,這個毒婦!我這回定要好好教訓她,讓她再也不敢使這些歪歪心思!”聽到這話時,躲在門外的蘇嬋嚇的打了個寒顫!接著她又聽到杜晗祿換了副溫柔腔調,對著靈兒許諾道:“你且放心,你這回若是生下個女兒,我便納你為妾。若是生下個兒子,我便娶你為平妻。有了名份,看她還敢欺負你!”“少爺,您待奴婢可真好~少爺放心,既便這胎不是兒子,奴婢也定會繼續好好伺候您,總有一日得子,報答少爺的疼惜。”“你這丫頭,這胎才剛懷上,就又惦記起那事兒來了?”“少爺~奴婢說的是孩子~”……在那女子的嬌呻媚吟中,蘇嬋拖著疲憊不堪的身子回了房。那哪裡像個剛剛求死不得的人說的話?她根本就是假裝的。假裝被人欺凌,假裝求死,最終三言兩語就哄來了個名份。蘇嬋這才驚覺,竟是她小瞧了這丫頭。原本她只覺靈兒出身卑賤,不屑視這丫頭為敵人,可這丫頭的手段,當真是厲害的。想及此,蘇嬋轉身出了房門,不顧身子疲憊,跑著便出了府。***一雙巧手用繡針引了金絲,那金絲便在一塊兒大紅色的軟綢上飛舞起來。一針一線都帶著慈母的溫柔,蘇妁在一旁看的出了神兒。“娘,您怎麼不花銀子讓外面的繡娘來做?”蘇妁納悶的問道。畢竟在她的記憶中,桐氏只有在她剛懂事時喜摸針線,之後不知為何不再碰了。桐氏停下手裡的動作,仔細端了端那繡好的部分,似是不甚滿意。畢竟多年不動,手也生了許多。這才說道:“大活兒娘是做不了了,但謝首輔既然說紅蓋頭能用孃家的陪嫁,娘便想著親手給你繡。”“可是娘以前明明連被衾都繡得了的,為何之後就連針線都不怎麼碰了?”蘇妁兩隻胳膊撐著趴在小桌上,巴巴的望著桐氏,像個懵懂的稚子。桐氏微微笑著看看女兒,很快又轉回頭將先前所繡的部分拆了重繡。笑中略帶沮喪的說道:“以前娘也是十里八鄉數得著的好繡娘,可是年輕時用眼太過,後來有次病了險些失明,從那以後你爹便再也不讓娘碰這些了。”蘇妁的臉上怔了怔,仔細想來確實娘大病過一場,當時還頭一回看到爹流淚。只是那時她太小,大人不會將這種事說與她聽。接著她便伸手奪過桐氏手裡的紅綢子,急道:“既然都這樣了,妁兒不要娘給繡蓋頭!”這話說完,蘇妁的眼中已噙滿了水汽,鼻子酸酸紅紅的,嘴巴緊抿著。“哎,妁兒~娘既然敢給你說這事兒了,就表示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這麼些年養尊處優的,不管是眼睛還是身體,早調養好了!”說著,桐氏就去蘇妁手裡拿那紅綢子。可蘇妁還是不肯,抱著那紅綢子就跑出了屋!她往蘇明堂所在的書房方向跑去,想著去給爹告狀,讓他管管娘。可剛跑到前院兒時,正巧見霜梅給蘇嬋開門。“蘇嬋?你不是回杜家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