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夥計如此說,蘇妁便改了主意,前路迢迢,若為匹良駒等一會兒倒也無妨。便道:“好,那就等吧。”見蘇妁同意等,張小哥便說道:“那勞煩你給我們上些茶水解解渴吧。”“好咧!”沒多會兒,小夥計便端著兩大碗兒茶送過來,放在院子裡的石桌上,蘇妁與張小哥也在石凳子上坐下。茶水不熱,蘇妁端著並不燙手,想是上口正好。她緩緩將茶碗兒送至唇邊,吹了下,隨口問道:“這裡離戊京有多少裡?”小夥計張口即來:“七十里!”蘇妁心中算了算,戊京離冀洲有一百八十餘里,如今四個時辰跑了七十里地,那麼再有七個時辰就能到了。算起來,也就是明日天亮便達。如此,蘇妁覺得稍稍放了些心,輕啜了口茶。便是同時,那小夥計邊打著水,又吹噓起他的馬兒來:“姑娘放心!我那匹馬啊,說是日行兩百里都不誇張!我保你換了我的馬之後,一路去冀洲都無需再換馬!”蘇妁臉色一怔,既而迅速吐出剛剛含入口中的茶水!又趕忙抬手掀掉張小哥捧在手中的茶碗兒!可惜晚了一步,張小哥的那碗兒茶,業已見底兒了。張小哥愣在原處,萬分迷惑的看著蘇妁。打水的小夥計也將手一鬆,使桶落回了井裡。他眉頭皺起,目光怪異的盯著蘇妁。“姑娘,你這是怎麼了?”雖仍堆出個笑臉兒,可小夥計臉上的笑容已於之前完全不同。蘇妁緩緩起身,目光灼灼的瞪著小夥計:“我先前明明只問了你戊京,何時提過冀洲?”聽聞這話,一旁的張小哥也恍然明白過來,跟著起身詰問道:“對啊,我們何時說過要去冀洲的!你怎麼會知道?”眼見蘇妁已篤定有詐,旁人便也不欲再偽裝,從門裡又出來兩個男人,邊露著奸詐的獰笑朝蘇妁走來,邊奚落先前那個小夥計:“就說你嘴快辦不成事兒吧!兩句就給露陷兒了。”那小夥計嘿嘿笑著,無所謂道:“那又怎樣,反正那個男的已經喝下了,這小妞咱三還弄不過?”“蘇姑娘快跑!”張小哥隨手從身後抄起一條扁擔橫過來擋在蘇妁前頭,想著即便不會武功,也能陪他們三個周旋一會兒。可他這一使勁兒,便加速了那麻藥的發作,手一軟,扁擔便脫了手。腳一軟,整個人便跪了下去,接著摔倒……見此狀況,蘇妁雖明白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但心下竟覺一喜。很顯然,誘她出京的人,與沿途設計她的人,是同一個。那麼那封信便只是個詐。她爹,無事。因著蘇明堂這些日子不在府裡, 蘇家人用飯時若無特別的事,基本就是三房各自用。殘陽夕照之時, 大少爺蘇博清早早用完了晚飯,從膳堂走出來, 而蘇明山與楊氏還未出來。霜梅見這是好時機, 便上前叫住蘇博清, 說有急事稟報, 帶他去了無人的西院兒。匆匆將事情說罷,霜梅將那那封信轉給蘇博清看,蘇博清神色凝重的看完,當即決定進宮!蘇明堂是真出事還是假出事, 雖說首輔大人也未必能第一時間接到訊息,但每日有奏書呈上, 首輔大人知道的自然是比他們多。“我回屋拿進宮的令牌,你快去備好馬車!”蘇博清邊說著,邊就抬腳往自己屋的方向走。霜梅卻在背後喊道:“大少爺, 沒馬車!小姐將馬騎走了!”蘇博清聽聞後只蹙起眉頭,卻也未停下腳步, 大步往屋裡去取令牌。見屋門被人從外面一掌推開,雲娘嚇得一驚直接蹲坐在了地上!待看清進屋的人是蘇博清後,她才稍稍緩了緩神色。雖說急, 但蘇博清也疑惑雲娘緣何突然這般膽小,竟似被嚇破了膽兒!這時,原本雲娘手中拿著的一張信紙輕飄飄的落了地, 就落在蘇博清腳前。他彎腰拾起,一見那字樣,頓時愣住了。這不是和剛剛霜梅給他看的那封信一模一樣?只是收信的人名從蘇妁變成了他。“這是哪來的?”蘇博清邊伸手去拉起坐在地上的雲娘,邊圓瞪著眼問道。雲娘扶著蘇博清起身,“相公,這信是方才下人送過來的,說是有個人在府外攔住他,指名要交到你手上!”蘇博清愣了半晌,還是衝著床底的小匣子去了。小匣子裡存放的是謝首輔給蘇博清的那枚金令,這點雲娘知道。只是她不解於蘇博清看到那封信時的神色,竟只有稍許驚訝。“相公,這到底是出何事了?信上所說是真是假?”取了金令蘇博清原本沒心思細細給雲娘解釋,但眼下的局面他也有些迷惑,為何同樣的信要送兩遍?難道只是怕他們未將此事放於心上?頓了頓腳步,蘇博清站在屋門口丟下句:“雲娘,你隨我一同來!”雲娘也不多問,趕忙從木施上拽下了兩件斗篷,抱著就追了出去。跑到蘇府大門外時,蘇博清遠遠看見街頭霜梅正僱著一輛馬車往這邊來,便停下腳步正好等等雲娘。雲娘出來後給他匆匆披了斗篷,然後二人一同上車。路上,蘇博清將事情給雲娘詳細說了一遍,也將之前霜梅給他的那封信遞與雲娘過目。雲娘將兩封信仔細對比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