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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

原本她還想著趁夜色深些再下手,可這會兒瞧著竟已似恰當時機。來杜家這些日子,雖說她沒什麼機會下手,卻也打聽到了中院兒書房的具體所在。一路往那兒探著,竟也不見有半個人影。看來杜家為了待客,這是已將所有人力調去了前院兒,如今中院兒闃無一人,簡直如探囊取物。擇機不如撞機,蘇妁將披風往一旁的樹梢上一掛,人便沿著九曲迴廊往院子的更深處去了。直到摸到一個雙開的清漆柳木門前,蘇妁才篤信這就是書房無疑。先是四下環顧一番,見確實無任何動靜,她伸手將那門扇輕輕一推,人便利落的掩進了屋內的黑影裡。黑燈瞎火的在屋子裡摸了半晌,蘇妁才終於找到一隻燭臺,拿隨身帶的火摺子點亮後,便趕忙舉著它去架几案前找尋起來。說來也怪,才不消一刻的功夫,蘇妁那雙精光流動的桃花眸子便熠熠閃爍起來。單手捧著一冊書,用燈仔細照了照,她只心道這大約是得手最順暢的一回了!才堪堪翻一個架子居然就找到了。將燭臺放至地上,她如獲至寶的抱著那冊書翻了一下。原本也只是個隨手的動作,卻不料這一翻,她卻整個人僵在了那兒,半晌未緩過勁兒來!這……這不是爹的書。可這書封確是《鵲華辭》無疑。有人換了內頁,只留下一個書封在此,這是何意?蘇妁百思不得其解的又仔細將書翻了翻,終是在某頁找到了一張字條。“壽宴休後,芷荷亭見。”芷荷亭乃是杜府西邊,一處天然小湖泊的湖邊亭。可這約條上的寥寥八個字,卻令她心生膽怯,不寒而慄!留言之人知她在找這冊書,且料定了她會在今日動手,此其一。此人還可輕鬆進得了杜家書房,此其二。最為可怕的是,依著慣例壽宴結束約莫要在定昏之後了。深更半夜的,這人約她出去……不,應該是‘逼’她出去才對。這人的語氣篤定不容質疑,完全是在命令。他分明是在拿《鵲華辭》的秘密要挾於她!她在明,他在暗,若她今晚不去,或許將永遠不知這本內頁的下落。便是日後將最後那本也得手了,卻永遠找不回這一本,那麼一切皆成徒勞。是以,她無可選擇。作者有話要說:明晚見噢~回到席間的汪語蝶一直心神不定, 時不時惴惴的望一眼側門。籌算著過會兒蘇妁回來,她要如何表現的毫不知情。反正蘇妁離開的這陣子屋裡總共來了兩波下人, 也不時有其它的夫人小姐往櫃子處去取放東西。既然自己已將那物交託出去了,如今身上並無髒物, 蘇妁總不能無憑無據的懷疑自家姐妹吧。如意算盤打好了, 可就在汪語蝶又一次抬眸望向門口時, 卻怔住了。進來的那個丫鬟是她們汪府的, 可這敏感時候避嫌尚不及,怎的竟自己往這地兒跑!若是此事真鬧大了,必定會將所有往來之人打入幫兇之列,這個沒腦子的丫鬟不是純心連累她麼!她眼中冒著慍火怒瞪著那個小丫鬟, 可那丫鬟還是鎮定的徑直往她這處走來,毫無動搖的意思。汪語蝶氣的心中暗罵。待丫鬟越走越近了, 汪語蝶才驚駭的發現那丫鬟袖間竟藏著個方正的盒子般的東西。雲袖輕薄,雖能將所藏之物穩穩罩住,卻邊角突顯。一個莫名的念頭湧上心來, 汪語蝶抬頭瞪著那丫鬟的眼,可她偏不與她對視, 只往那小櫃子走去。汪語蝶親眼見她將櫃門開啟,藉著門扇的遮擋飛快自袖中取出那物,放了回去。自己費勁心機偷走的錦盒竟就這麼被送回來了, 爹爹這是何意?汪語蝶正想跟在那丫鬟身後出去問問清楚,轉頭卻驀地見蘇妁回來了,她便只好安穩的坐在原處, 未敢有異動。蘇妁則心事重重的抱著那件玄色披風徑直往小櫃子處去了,路過汪語蝶時也視若無睹的沒半分表情。她此時滿腦子想的皆是那冊書,還有今晚逼她去芷荷亭碰面之人。能隨意在杜府走動的,自然杜晗昱嫌疑最大。可若是他,有什麼話大可直接在偏院兒與她講。反正偏院兒獨立,下人嫌礙事遣去後院兒便是,何必深更半夜的與她去湖邊?更重要的是她與杜晗昱這才第一回見,她來杜府後並無半點異動,縱他是個天才也不可能猜出她為偷書而來啊!罷了,想一圈兒仍是沒半點兒頭緒。蘇妁將披風掛起,轉身前還特意看了眼自己那個錦盒,一切安妥。這才回席位坐下來,暫將煩惱揮至一邊,衝身旁的汪語蝶笑笑:“姐姐放心吧,我給你取來了。”汪語蝶回笑再三,面上感激,心中卻忐忑不已。就在此時,正堂傳來司禮監太監拖著長腔的尖細聲音:“禮部尚書張茂張大人,向皇上進獻壽禮~松鶴長春玉如意一對兒!”先是汪語蝶一驚,“這麼快就開始獻壽禮了。”微微側頭斜覷一眼蘇妁,面聖的是蘇妁,可她卻比人家還緊張。蘇妁倒未覺害怕,死都死過一回了,還怕面個聖麼。何況如今她也是個從五品通政司左參議府裡的千金,不比過去村生泊長與平頭百姓無甚異,多少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