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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幕,謝正卿便知山下的事兒已處理完了,看來這會兒大家正搜山尋他呢。既然驚動了邊營,想是很快就能搜到這處了。他轉身睨了一眼蘇妁,那冷傲孤清的眼神哪裡有當她是恩人。頓了下,他輕啟薄唇,聲色幽沉:“沈姑娘,既然你不想要報答,那我就送你個回禮吧。”蘇妁怔怔的望著謝正卿,之後又鬼使神差的將他上下掃視了一遍。心忖著連外袍都脫給她了,如今他兩袖清風身無一物的,空口白牙拿得出什麼回禮?她忍住好奇之心,口中推拒道:“太客氣了……不用,不用。”眼卻緊盯著謝正卿的手,想看看他能拿出什麼東西。只見謝正卿伸手在中衣的衿帶中取出一個扁平的瓷瓶,將其上的紅木塞子拔開,接著便遞到蘇妁的眼前。那瓷瓶中溢位的清香氣息,瞬時縈繞上了蘇妁的鼻尖兒。她還沒明白過來這是怎麼一回事兒,就覺得腦中沉沉,眼瞼笨重,身子也不聽使喚的癱軟下去……謝正卿只伸出一條胳膊,便將這姑娘承住,接著往懷中一攬,打橫抱起,走至巨石旁,緩緩將她放置好。往山下走了幾十步後,此時耳邊已能聽到下屬搜山的呼喚。謝正卿隨手在地上拾起一顆石子,然後往遠處一擲!因著內功的注入,那石子敲擊在山石上發出一聲清脆響亮的動靜,算是給搜尋的人引了個路。很快,附近的錦衣衛與營兵皆尋了過來,帶頭的恰巧就是錦衣衛指揮使岑彥。一見到謝首輔,岑彥“噗通”一聲雙膝跪地!抱愧請罪:“大人!是屬下無能,讓您受驚了!”“無妨,”謝正卿揮了揮手,面色沉靜:“起來吧,這事兒怪不得你們。”這句風輕雲淡,寬仁大度的話,莫說是讓岑彥聽著意外,就連一併跪地的那些營兵聽了也頗覺怪異。傳言中,這位錙銖必較的謝首輔,今日怎的突然這般豁達通情理了?眾人起身後,謝正卿衝著岑彥使了個眼色,岑彥便立馬領會上前幾步,附耳恭聽。其它人也懂規矩,自行後退避嫌。只見謝正卿往前俯了俯身子,湊在岑彥耳畔,輕聲吩咐道:“自此向上去二十餘丈處有塊巨石,旁邊有個姑娘。過會兒待人都走盡了,你悄悄將她送去悅來客棧開間上房。”謝正卿直回身子,卻見岑彥怔在那兒久久未動,連眼瞼都沒敢眨一下。他沒聽錯吧,姑娘?這荒山野嶺的哪兒來的姑娘……饒是心中不明所以,但岑彥還是恭敬領命,之後便目送謝首輔在營兵的護送下,往山下走去。而他自己,則調頭往上去了。……今日搜山救駕的並非只有錦衣衛,而那些營兵屬性複雜,不乏各家眼線摻雜其中。若是被人見到與謝首輔在一起的是蘇縣令的女兒,事後走漏了風聲女兒家的名節事小,被汪萼及慶懷王那些狐埋狐搰的人誤想成是賣主求榮,暗中勾結……那蘇家人怕是要為此蒙冤見閻王了。而悅來客棧就在朗溪縣令府旁不足一里之處,暗中將蘇妁送去那兒,既可避免那些人的誤會,又可保她安全。待她醒來便是僱不到馬車,亦可安然抵家。……在營兵們的小心護送下,謝首輔下山上了馬車。他撩開窗牖上的綢簾,往來時的山間看了一眼,面色無波,秋水灌眸。山間風大,兩個時辰前交戰所留下的腥風已被吹淡了。此時山下的屍體業已清乾淨,只有六個活口被錦衣衛押著跪在地上。這六人手筋腳筋皆被挑斷,即便是不綁繩索,也毫無反抗之力。協同搜山的營兵已被謝首輔遣退,而此時岑彥也不在,身為指揮僉事的季長生便走至馬車前,恭謹稟報:“首輔大人,這幾個刺客死活不肯招是受何人指使,是否要將他們帶回北鎮撫司拷問?”幽簾一側被一隻修長的手指輕輕勾起,謝正卿隨便往那些人跪的地方掃了眼,便收回手將簾子放下。既而朝著窗外吩咐道:“不必了,將這幾個東西每人抽上二十鞭子,然後敷些上好的金創藥,趁夜扔到汪府院子裡去。”“是……”饒是心中腹誹,可季長生還是恭敬的應了聲。他只是一介武夫,比不得岑彥那般文武雙全。對於首輔大人吩咐下來的事情,也只會乖乖應下來照做,卻完全不知所以然。只心忖著,照常理來說,這些刺客該拖回北鎮撫司嚴刑拷打啊!詔獄裡一百零八般刑具,任他們是銅頭鐵臂的十八羅漢,還是刀槍不入的世外高人,都經不住幾個回合就會乖乖服罪招供。如此將命令下達後,由季長生駕著馬車,在一隊錦衣衛的護送下轆轆駛離南部山區。輿廂內點著薰香,早已將那生石灰的難聞氣味衝散了。謝正卿闔眼端坐於雅凳之上,養精蓄銳。對於常年居於宮中的他而言,出宮即是風險。這些年他權傾朝野,在大齊呼風喚雨,雖然朝中眾臣絕大多數順從了他,可也有那麼一小撮難搞的,偏偏要跟他對著幹!便像是慶懷王李成周,既是大齊的親王,也是太上皇在世時御筆親封的宗人令。身懷免死金牌,連當今聖上都無權罷免官職亦或是處置他本人。謝正卿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