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這輛時,守門官掀開幽簾見裡面坐的是一對年輕夫婦。男子文質彬彬,眉眼間隱有惶恐之色,見到守門官探進輿廂來,更顯蹙悚,這不禁引起守門官的懷疑。正想嚴加盤問來自何處去往何處時,始終趴在男子肩頭的小婦人發出一聲夢囈。小婦人鬆散的綰著髮髻偎在相公肩膀上休憩,饒是著裝簡樸,毫無髮飾,還是一眼便能看出那唇角眉梢兒的流媚之色。守門官多盯了那小婦人兩眼,便情不自禁的嚥了咽,然後臉頰淡浮著莫名的緋粉,溫和放行:“行了,走吧,一路注意安全。”馬伕得令,將馬鞭用力一甩!馬兒長嘶一聲,奔騰而去。陸鶴軒手捂著胸口,想起先前那守門官看他時的機警眼神,仍心有餘悸。他看了看身邊的蘇妁,心道霜梅將她打扮成這副模樣,倒真讓他生出一種錯覺。他嘴角不自覺得的淡出抹溫潤笑意,蘇妁掩掉華膴的樸實模樣,竟真像個尋常人家的新婚妻子,剛回孃家醒完親,如今要隨相公回家。想著想著,陸鶴軒嘴角的那抹笑意愈發明媚,並將蘇妁身上顛簸亂了的斗篷仔細又抻了抻,蓋全她的身子以免受涼。不管他怎麼動,蘇妁就這麼平靜的趴在他肩頭一動不動,不似尋常的小憩。陸鶴軒情難自禁的摸了下她的臉蛋兒,口中喃喃著:“蘇姑娘,你受苦了,藥勁兒怕是還有兩三個時辰才能退。”山間破廟內, 汪家小姐正蓋著斗篷席地而眠。縱是條件艱苦,可她被呼延邪折騰的真累了, 便是身處龍潭虎穴她也一樣可以睡得下去。而呼延邪則在火堆上架好了烤叉,上面串著他今日新打來的時兔。頭兩日時, 他還抱著為汪語蝶殺敵人的心思, 時不時去蘇府踩踩點兒。可這兩日整個戊京都在嚴查鐵勒人, 特別查到臉上有疤的更是直接抓走。是以, 呼延邪便根本不敢再下山,這兩日就只在山間打些野味兒,好在附近有河,取水也便易。呼延邪知道, 那些搜城的人是衝著他來的。只是起初他以為是因著汪府丟了閨女,才不肯輕易罷休。可是細想之下, 汪家那晚無人見到過他,並不知他臉上有疤。那麼抓他的便非為了汪家,而是為了蘇家。只有蘇家那個丫頭見過他的面目。正想著, 兔肉烤好了,呼延邪提著烤叉聞了聞那肉, 真香!接著他便推了推身邊的汪語蝶:“起來吃點兒東西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汪語蝶撐著手支起些身子,只覺得全身像是散了架般!她堅信, 這個男人總有一天會弄死她的。“這是什麼?”見有肉,汪語蝶兩眼不禁放起了光。雖說打獵是鐵勒人的看家本事,可呼延邪身上除了一把刀什麼工具也沒帶, 他們二人也總是飢一頓飽一頓的。“兔肉!中午你就沒吃東西,快吃吧。”說著,男人撕下一隻兔腿遞到汪語蝶手裡。如今汪語蝶早已沒了千金小姐的矯情,哪還管手藝如何,哪還管幹不乾淨,塞進嘴裡就是一番狼吞虎嚥!野兔不比家兔肥美,一支兔腿幾口便啃食乾淨,可汪語蝶還只是填了個半飽。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讓那油脂滋潤下自己。這時呼延邪又撕下另一條兔腿兒遞到她手裡,“多吃點!”汪語蝶看都沒看呼延邪,接過就送到嘴邊兒啃起。可剛咬下一口肉,她驀地抬起頭看看呼延邪。卻見他正啃著兔頭,連稍軟些的骨頭都沒放過,想來也是惡狠了。他這魁梧身材本就飯量大,那麼一隻還沒雞大的小兔子,便是隻他自己吃,都只夠塞牙縫兒的。可如今,呼延邪卻要與她分而食之,還將最美味最充飢的部位全讓給了她。這不禁讓汪語蝶的心揪了一下,竟流下了兩滴淚。見她哭,呼延邪不禁納悶。她哭很正常,可這會兒他沒打她也沒欺負她,還好吃好喝的塞給她,她哭的哪門子?“哭啥?”呼延邪粗聲粗氣的問道。抽噎了下,汪語蝶放下手裡的兔腿兒,說道:“大哥,語蝶雖嫁過人,卻才新婚回門就因你們的闖入而守上了寡……”聽到這兒,呼延邪皺了皺眉,她這是想要埋怨他不成!剛想急,卻聽汪語蝶的聲音忽轉柔嗲。“都說女人的心是跟著身子走的,大哥是語蝶這輩子伺候的最多的男人……人非草木,身子交融久了,又怎會只動欲而不動情?”說這話時,汪語蝶的一雙鳳眸中夾著無盡的柔情與真摯。呼延邪是鐵勒人,不愛聽那些彎彎繞繞的酸話,但這回的意思他卻是聽懂了,含情凝睇的看著汪語蝶,“你意思是說你對我,動情了?”汪語蝶聞之故意不答,只似笑非笑的稍稍垂眸,頓時一抹嬌羞浮上臉頰。那啃了一半兒的兔頭被呼延邪無情扔在地上,他在身在擦了擦手上的油,眼中帶著激悅,上前一把將汪語蝶抱起!將她雙腿盤在跨間,捉住她的一張油嘴兒就貪婪的吃了起來。他這般抱著汪語蝶一路來到破廟的石頭供案前,將她放上去坐住,開始釋放體內湧起的那股子邪火!許是這回有了佳妙心思的助力,呼延邪折磨的汪語蝶更久了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