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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是蘇妁的大哥,謝正卿也未難為,沉聲道:“說吧。”“大人,剛剛被錦衣衛帶走的那些人中,其中有一人,草民想求大人賞由草民處置。”謝正卿應允。岑彥帶著蘇博清去追上那些人,由著他挑。蘇博清挑中的,便是之前兩番對雲娘動手的那個男人。借了把繡春刀,蘇博清親手廢了那人的雙臂,這才覺得洩了憤,將人又交由錦衣衛們統一處置,自己則回了蘇府。他回來時,見爹孃與叔父一家及下人們皆被放出,謝首輔已不在。雲娘被丫鬟扶著坐在石凳上上藥,而蘇妁手持著先前那些人用的那條皮鞭,與汪語蝶針鋒相對。“蘇妁,你們蘇家做了那麼多對不起我們汪家之事,你如今還想殺我不成?”汪語蝶紅著一雙眼,膽子已被先前的錦衣衛嚇破了,如今說起話來也是愈發的沒底氣。蘇妁指指一旁坐都坐不住的雲娘,衝著汪語蝶詰斥道:“我不會殺人,也不敢殺人!但也不能任由著你大搖大擺的從這個門進來,攪得蘇家哀嚎遍地後,再大搖大擺的從這個門出去!”說罷,她揮起鞭子往汪語蝶的身上抽去!不多不少,正好還了雲孃的那兩鞭子。之後她便將鞭子往地上一扔,怒喝一聲:“滾!”汪語蝶也知如今蘇家人多勢眾,外面還有錦衣衛守著,她再呆下去也討不得半分便宜,只得帶著滿腔憤怒和兩道傷痕哭著跑出了蘇家。蘇家四老看著這些也無意攔,雲娘今日的確受了委曲,蘇妁這兩鞭子打下去雖說勁兒和那些男人沒得比,但總算是幫雲娘討了個公道。丫鬟給雲娘簡單上完藥後,便與楊氏桐氏一起扶著雲娘回了屋。蘇博清雖也想陪雲娘,但知道蘇妁一會兒便要隨謝首輔離去,只得先將心思放在她這邊。“妁兒,你來下,我有話要問你。”蘇博清拽著蘇妁去了偏堂。……一盞茶的功夫後,蘇妁離開蘇府,回到了馬車裡。 通政司接了錦衣衛的暗報, 很快便派了新的衙役過來接班,看守蘇府的秩序恢復正常。方才蘇妁離開前已將全部實情告訴給了大哥蘇博清, 卻只對爹孃說蘇家必須要留下個人在外面接應,以防再有類似今日的事情發生。若是她也回蘇府來, 有意外狀況時便無法如今日這般, 及時去告知官府了。一個姑娘家的獨自留在外面, 蘇明堂與桐氏固然是不放心, 但想到今日的狀況,也是心有餘悸。的確是該有個人在外探聽訊息,眼下也只有蘇妁有這份自由了。最終,蘇明堂也只得點點頭, 再三囑咐蘇妁諸事小心。送走蘇妁後,蘇博清回房遣退了丫鬟。雲娘平躺在床上, 滿臉皆是淚。見是蘇博清進來,雲娘立馬往裡側了側身子想要回避,奈何身上的傷劃過整個前身, 稍往一側轉動都能引起一陣兒蝕骨的痛!“別亂動!”見她疼的一頭汗,蘇博清趕忙大步邁至床前按住她, 將她身子重新扳正。既然轉不了身子,雲娘便只將頭朝裡側著,不與他對視。蘇博清垂下頭, 不知如何解釋。他知道雲娘難過的不是身上的傷,和受的那些辱,她難過的是他負了她。三年前, 雲孃的爹孃走的突然,且死因蹊蹺。兩個大字不識的人竟能留下遺書,且還是夜裡。雲娘一家住的是窮鄉僻壤,自然招惹不來什麼仇家,她很清楚這禍事是因蘇博清而起。蘇博清不要她再查真相,許她終有一日會為二老報仇,並立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可他還是負了她……“雲娘,對不起。”他只能說出這一句。他無法解釋“報仇”與“不辜負”二者之間的衝突,更不想為自己的取捨找一堆藉口。錯了就是錯了。雲娘心裡愈發的難受!聽那個女人說是一回事,聽他親口承認又是一回事,她此前都想好了,只要他編個稍微說得過去的理由,她便不會拆穿他!可他卻不肯讓她活在一個美好的謊言中。“可這是為什麼?”她強撐住哽咽,目光灼灼的看著他。蘇博清抱住雲娘,輕輕的,不讓她的傷口受到一絲的牽扯。含淚在她耳畔呢喃:“雲娘,不要問……但是我三年前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同樣是一句不要問。雲娘眼中忽地閃過一道精光!難道三年前的事與今日之事竟有聯絡?是啊,她先前只當是相公在外做了對不起她的事,讓人家姑娘找上門來。可仔細想想那個汪小姐所說的話,顯然他們並非剛剛認識。而憑著她對相公的瞭解,他斷不是個會輕易負她的人。她眸中那一瞬掀起的神彩漸漸黯淡下去。難怪他總不要她問,汪家,當真不是他們小老百姓抗衡得起的。“相公,”雲娘突然掙脫開他,雙手捧上他的臉。比起生氣來,她更擔憂的是他為了報復的承諾而置身險地。蘇博清愕然的望著雲娘,雲娘則冷靜無比的言道:“任何時候你都不許拿自己的命去冒險。仇若是報不起,咱們就認了。”兩行清淚滑下,蘇博清在雲孃的臉上親了親。殺父弒母之仇不共戴天,如何能不報?但他張口說的,卻是:“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