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這才急匆匆的追去正堂。謝正卿顧自尋了上位落坐,見杜晗祿強壓下一路跑來的粗喘,又端著小步卑恭的走進來,便知他有多怕自己。謝正卿也不想嚇他,便平了平面上慍色,施恩道:“坐吧。”“謝大人賜坐。”看著不似動怒,杜晗祿這便放心尋了個最末的位置坐下。稍平復了下心情,想著與其等首輔問,不如自己先將事情經過按蘇嬋的說法,誠懇交待一番。“稟首輔大人,昨日午宴散後,草民的娘子一回府便覺得心口憋悶,備感不適。之後請來大夫診脈,方知她自小便落下了驚悸之症,而昨日燙在她身上的那碗參湯,便誘發了症狀。好在她這病症只需家人陪伴便可漸漸平復心境,於是便在身子稍稍好些時,去了蘇大人府上將蘇姑娘接來一同小住。”說罷,杜晗祿又覺得落了句最重要的,趕忙補上:“這事兒是蘇大人準允的,草民也是蘇姑娘來府上後才知曉的。”“原來如此。”謝正卿平靜的說了一句,雖看面色是喜怒難辨,但聽話音兒好似並不氣了。“這法子可確實有效?”他又問道。杜晗祿忙點點頭,他雖明知蘇嬋是佯作生病,卻也只得順著這戲碼演下去了:“有效有效!有蘇姑娘陪著,嬋兒便不覺難受,昨夜她姐妹二人在廂房住的。”“有效自然是好,但這病症總是得醫,往後日子長著,總不能次次被嚇了便將蘇妁接來府上小住。再說你既是蘇嬋的相公,亦屬家人,也該有讓她靜心的本事才是。”謝正卿說道。“是是是,大人說的是,想是草民與嬋兒新婚,她尚不適應才會如此。”到這兒,杜晗祿也聽出謝正卿心中極為介意此事,便又道:“大人放心,一會兒蘇姑娘回來,草民便勸她先回去,嬋兒的事草民再另想它法。”謝正卿臉上並沒動容。想了想,蘇妁不過就是走門親戚,若知他為此便不高興,還逼得杜晗祿勸她回家……大約她心中會不舒服。可若讓蘇妁獨自留在杜家,他又何嘗能舒服……“罷了。”謝正卿起身,嘆了口氣,“再收拾一間廂房吧。”作者有話要說:遲到二十多分鐘嘻嘻,見諒見諒,以後汀汀還是把時間說的松一點~明天男女主就見面啦~行駛的馬車中, 蘇嬋一件一件的將新取回的衣裳開啟,展示完復又疊起。臉上燦然, 口中炫耀道:“怎麼樣?是不是每件都很精緻?”蘇妁點點頭,禮節性的笑笑:“是都挺好看, 只不過記得你以前並不喜歡這麼豔麗招搖的。”“怎麼會不喜歡?”蘇嬋停了手裡的動作, 駭怪的抬起眼皮兒睨了蘇妁一眼, “只是以前沒銀子買罷了。”如今她在杜家的日子也不好過, 杜晗祿性子陰晴難定的,還有個靈兒整日各種爭寵削尖了腦袋往上爬!不過杜家至少不短她吃穿用度,那麼這唯一的一點兒樂子,她便要享用個夠本兒!故而一進門就連著訂了八套衣裳, 一個月的時間才堪堪做好。見蘇嬋正在興頭上,蘇妁也不想壞她興致, 便沒再說旁的。馬車在杜家別苑門前駐下了,蘇嬋讓門房幫她將衣裳抱回屋,自己則帶著蘇妁先去偏堂用茶。“口渴死了。”邊在遊廊上走著, 蘇嬋邊抱怨。“對了蘇嬋,你的燙傷好些了沒?”蘇妁關切道。蘇嬋臉色頓時不太好, 想起燙傷便想起杜晗祿因為這個要打她的事。頓了頓,點點頭:“好些了,你給的燙傷膏極好用, 我早晚都會塗一遍。”聞言,蘇妁的眉頭蹙了蹙:“對了,我給你送藥時忘記囑咐了, 那藥待你傷稍好些便停了吧。”“為何?”蘇嬋納悶的轉頭看著蘇妁,心道難不成是首輔賜的,怕她用的浪費?“御醫說那藥雖無毒副作用,但因著配方里有一味剌紅花,故而對胎兒不好。”說到這兒,蘇妁臉上飛了抹粉霞,有些靦腆的將聲量壓了許多:“畢竟你現在是新婚,指不定哪會兒便有喜訊了,是以還是注意著些為好。”“對……胎兒不好?”蘇嬋眉眼微挑,似是極看重這句。見蘇嬋如此謹慎,蘇妁便將御醫的話轉述的再細緻些:“是啊,剌紅花雖可去瘀止痛,卻也有著極強的活血之效。初遇喜時若碰了這些忌諱,胎像便會不穩,你務必要小心些。”“嗯,知道了,謝謝姐姐的提醒。”蘇嬋的眼尾眉梢兒皆帶著一絲笑意,想是蘇妁的這幾句話極受用。姐妹兩正說笑走著,迎面杜晗祿過來了。杜晗祿先是衝蘇妁欠了欠身子,既而衝蘇嬋說道:“夫人,我有幾句話要同你說,你先隨我回房。”說罷,又衝蘇妁笑笑,言道:“蘇姑娘,初驪苑後院兒的水榭通著外頭的小懷河,這幾日水極好,引來了不少魚兒,你不妨去瞧瞧。”“噢,好。”蘇妁自己也多少有些尷尬,應下後便兀自往後院兒去了。畢竟人家新婚燕爾的,她卻橫插一腳住了進來,杜晗祿覺得她礙事也是情理之中。蘇嬋被杜晗祿拽著胳膊回了臥房,見杜晗祿轉頭將門關死,她不禁想起昨日的事,心下有些忐忑:“相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