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微動。
那些刺客應當是衝著謝玹來的。
他處尊居顯,為求脫身,完全可以丟下她自己先行離開——這對他來說應該不算難事。
想到這裡,容娡頭暈目眩,喉頭髮緊,一雙瀲灩的美目盯著謝玹,眼睫撲簌直顫,心中沒由來地生出一種他會將她丟在此處的恐懼。
這種橫生而出的恐懼,隨著外面聲響的靠近,越來越強烈。
門外木製的樓梯上傳來重重踩踏的凌亂腳步聲,應是搜查的人上樓來了。
容娡緊緊盯著謝玹如雪松般的背影,思緒飛轉,腦中漸漸浮出一個極為膽大包天的脫身之計。
這個計策……
說不定,能夠一舉兩得。
容娡輕咬了下紅潤的唇,在自己振聾發聵的心跳聲中,抬手悄悄將腰間的裙帶扯松。
她將散開的長髮攏到身後,看著謝玹,嗓音發顫,卻也因此顯得越發甜膩:“謝玹,你過來些,我有個辦法躲過搜查。”
謝玹面冷如雪中神像,凝眸望向她,審視一陣,朝她走來,停在床榻外。
容娡心急如焚:“再靠過來些。”
謝玹目露不解,但依言俯低身,髮梢無聲垂落。
朦朧的燭光暈染在他身上,他烏髮鎏金,白衣勝雪,哪怕是在這種時候,仍然如同一座淡然神聖的佛尊玉相。
容娡深深地看他一眼,漂亮的眼眸中泛起水光。
而後她抬手攬住他的脖頸,柔若無骨的嬌軀向後仰去,將他帶倒在床榻上。
謝玹未曾料到她的動作,雪松似的身形一晃,如醉玉頹山,朝她傾去。
天旋地轉之間,他的餘光窺見一片雪白,意識到那是什麼,他淡漠的瞳孔驟然一縮,當即渾身緊繃。
容娡搭在他頸項處的細軟雙臂,此時像是兩簇焚香的火焰,肌膚相觸之地,猶如火勢燎原,將他的頸側連同耳後燒的滾燙。
他發燙的鼻息噴灑在容娡的臉上。
她的脊背滾過一陣發麻的戰慄。
容娡有些呼吸不暢,唇齒間溢位一聲不適的輕吟。
她嗚哼一聲,咬唇止住。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容娡緊張的手心冒汗,胸口起伏兩下,聽見那聲響,又驚又急,當即不顧一切地勾著謝玹的脖頸下壓,溫熱的掌心上滑,捧住他冷硬的臉側。
她急促地喘息一聲,紅潤柔軟的唇瓣摸索著對準他的薄唇,生澀而又略帶些急切地吻上去。
計策
容娡並不會吻人, 她也不曾吻過人。
但她要藉此躲過搜查,更要藉此引|誘謝玹。
她將唇瓣貼到謝玹的唇上後,不自覺地舔了下唇角, 停住動作,不知下一步該如何繼續。
謝玹高挺的鼻尖抵著她的鼻樑, 有些妨礙她進一步動作, 她便微微偏頭, 同他的鼻樑錯開, 讓他的鼻樑抵著她的面頰。
苦惱地想了一會兒, 容娡隱約憶起一點話本子中對此的描寫, 便捧著謝玹的臉, 對著他的唇摩挲一陣,張口含住他的唇瓣。
濃郁的冷檀香強勢地鑽入她的口鼻,容娡沒由來的有些頭暈目眩,喉間莫名發緊。
她又不自覺地舔了舔唇角。
——這人看著清冷不容褻瀆,玉琢的神像似的,沒想到唇瓣倒是挺溫熱柔軟。
謝玹的髮絲在混亂之中垂落在她的頸項之上,觸感絲滑冰涼, 有些發癢。
他鼻中撥出的帶著體溫的氣息噴灑在她臉上, 也泛起奇怪的癢意。
但容娡此時捧著他的臉, 騰不出手去撫開他的發,她也不能捏著他的鼻子命令他不喘氣。
會憋死人的。
房門外鞋履踩踏木質地板的悶響還在不斷接近。
容娡心中焦灼, 含著他的唇, 模糊不清的吐出一聲催促:“……謝玹, 你快親親我呀!”
她的臉此時離謝玹的臉太近, 視線所及盡是謝玹冷白的面頰,因而未曾看見謝玹失去平靜、掀起驚濤駭浪的眼眸。
他眼底一片幽深, 猶如深不見底的寂靜深淵,瞳仁震顫,翻湧著濃沉晦暗的情緒。
然而他的臉依舊冷無情緒,連濃長的睫羽都停止眨動,以至於他的神情混雜出茫然與驚詫的錯愕。
謝玹平日裡瞧著文弱,但畢竟是個身量頎高、肩寬腿長的成年男子,此時倒在容娡身上,分量著實不輕。
容娡微有些不適,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