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口氣尚未松到底,她忽然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她的腰側。
旋即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襲來,她只感覺眼前所見扭曲成了繚亂的線條,失重感衝入腦海。
而後便被謝玹帶著,側坐在他的膝上。
容娡嚇得心房撲通撲通急跳,反應一瞬,才發現謝玹摟著她,坐在方才她坐著的那張檀木椅上。
她有些慌亂,目光不住往門外瞟,推了推他堅實平闊的胸膛。
嗓音裡帶上一點懇求:“哥哥,你……你這是做什麼呀,快鬆開我……”
謝玹抬手捏住她細嫩的下巴尖,面容雪淨冷淡,眼眸如同漂亮的、但無生機的琥珀。
——砌進冰塊中的琥珀。
“你讓他走。”他嗓音低而清磁,“我來試何為正確的吻法。一舉兩得。”
說這話時,謝玹的聲音幾乎是貼著她的耳發出。
容娡的脊骨倏地竄上一陣酥麻。
門外謝珉的疑問聲再次響起時——
謝玹微涼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她的唇瓣,被這人溫柔的含住,細密的舔吮。
容娡仰面承受著他的吻,面上發燙,手指不禁無措地攥住他的衣角。
她聽到了細微的水聲,聽到了謝玹不穩的呼吸聲。
也聽到了門外謝珉的疑惑聲。
所有的聲響混在一處,格外縹緲迷濛,像是隔著雪幕。
這令容娡產生了一種荒誕的錯亂感——
她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人摘下來,用力被門夾了一遍,再丟到地上被馬車輪用力碾過一樣。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輾轉間亂了套。
亂了。
什麼都亂了。
謝玹的吻極盡溫柔。
然而他的手臂卻始終橫在她的腰間,緊緊箍著她,不允她掙脫,將她的裙裾都壓出幾道凌亂的褶皺。
短暫的發矇後,容娡回過神,用力拍打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
見狀,謝玹的舌變本加厲,耐心、溫吞,又強勢地在她的唇齒間試探。
他的唇上還留著被容娡咬破的傷口,兩人的唇瓣摩挲時,冷檀香混著一股極淡的血腥氣,爭先恐後地往她口鼻中鑽。
不知觸及她口中的何處,容娡腦後一麻,嗚哼一聲,頃刻間便軟在他臂彎間。
室內溫暖靜謐,呼吸清晰可聞。
此情此景,驚心動魄,感官卻偏偏分外靈敏。
一陣窸窣的衣料摩挲聲過後,謝玹鬆開她的唇,若有所思:“姣姣……這般,是正確的吻法,對麼?”
容娡面色漲紅,胸口因氣息不勻而起起伏伏。聞言,她抬起蒙著水霧的眼眸瞪他。
然而抬眼望見他紅潤的、泛著粼粼水光的唇,她目光一滯,忽地說不出話來。
便只惱怒地隔著衣料咬了一口他的肩頭。
“都說了門外有人,你瘋了不成!”
——嗓音壓的很低,語氣卻嗔怨滿滿,是懶得在他面前惺惺作態了。
冬衣厚重,容娡這一口對他造不成絲毫威脅,像幼貓抓撓一般無傷大雅。
謝玹的目光自她薄怒的眉宇間滑過,極輕的笑了一聲,胸腔震顫。
他垂著眼眸,長睫如同鶴羽般輕顫,清楚的感覺到,他心中作祟的掌控欲,在某一瞬,得到了充盈的滿足。
他在心中冷漠的想,或許他是瘋了。
耽溺於他曾不屑一顧的情愛,執念於讓她只撥動他的心絃。
想讓,她的一顰一笑,她的所有,皆如她曾經許諾的那般,獨屬於他。
為他調動,為他掌控。
若是容娡不再獨屬於他……
沉默一瞬,謝玹低頭親暱的吻了吻她的唇角,喉骨輕輕上下滑動。
“可能是。”
說這話時,他的面容依舊空淨明淡。
甚至,因為低垂著眉眼,露出了眼尾的那顆小小的痣,神情顯得淡漠而悲憫。
容娡一怔,抬頭看向他的臉,暗自磨牙,氣哼哼的用足尖蹬他。
門內久久不曾傳來回應,謝珉拍了拍門扇,有些焦急地喚:“容娘子,你怎麼一直不說話,容娘子?”
嘩嘩聲將容娡驚得回神。
她抬眼看向門外,天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沉暗,而謝珉這人竟一直不曾離開。
容娡心中生出幾分複雜,警告般地看了謝玹一眼,面朝門口,柔聲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