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在上的邪神冷漠而肅殺的注視。
意識到自己的聯想, 容娡不禁在心中哂笑一聲。
是她自己心中有愧,怎麼反倒怪起謝玹來了。
見到身後人是她,謝玹目光微動,淡漠的眸底泛出一絲柔和。
“緣何在此?”
容娡小跑著靠著他,抱住他的手臂,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想見你。”
謝玹垂下眼簾,極輕的笑了一聲。
他的聲音清磁好聽, 笑聲同樣悅耳, 尾音帶著點氣聲, 清凌凌地消弭在風中。
只是他笑時,面上神情依舊很淡, 眉眼空淨明淡, 並沒有多少波動。
“你知道我在?”
容娡搖搖頭, 小聲又甜蜜地道:“我方才正在心裡想著你, 一抬眼,便見到你了, 這說明我們,不是心有靈犀就是命中註定。”
風動,幡動。
容娡檀粉色的裙帶被風吹起,如同蝴蝶漂亮的翅膀一樣飄到他身上。
謝玹剋制地抿緊薄唇。
卻無比清晰地感覺到——
心房中,有種奇異的情緒正在如潮水般蔓延,順著一下又一下的心跳,浸潤到他的血液之中,流向四肢百骸。
這種情緒……他並不陌生。
應是名為愉悅。
應是名為歡喜。
因容娡的話音而起。
看,容娡總是有本領撥動他的心絃。
他的睫羽垂落,眸光翻湧,微微出神。
而後感覺衣袖被容娡輕輕扯動。
他看向她,目露詢問。
容娡踮起腳:“低頭。”
謝玹眼睫一眨,大致猜到她的意圖,順從的低下頭。
容娡嬌美的面龐在他的眼眸中放大。
只是這個姿勢……
似乎不大便於親吻。
略一思索,謝玹將手搭在容娡的後頸處,偏頭欲吻她。
他溫熱的鼻息灑在她的面頰上。
冷檀香驟然變濃,從四面八方將她籠罩。
容娡呼吸一緊,連忙去推他的肩,不明所以的問:“你做什麼呀?”
謝玹滿臉從容不迫:“你令我低頭,不是要我吻你?”
容娡聽著他一本正經的話,腦中轟然一聲,面紅耳赤,舌頭好似打了結,說話都不利索了。
“我、我我是要拂去你頭頂的落葉!”
她有些不大想同這個人說話,方才心中生出的愧意蕩然無存,抬手飛快地摘下他髮絲上沾著的枯葉,示意他看。
謝玹清沉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瞭然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即便是如此,他的面容依舊覆著霜雪一般無波無瀾,絲毫不見羞意。
容娡面頰滾燙,僵硬地站了一會兒,不自在的丟開枯葉。
依她看,分明是謝玹這個古板迂腐的人想親吻她,卻覺得有悖君子端方,羞於說出口,便說成是她想。
她仔細地觀察謝玹的神色,試圖找出一絲端倪,繼而藉機撩撥他。
然而謝玹神色坦然從容,沒有一絲羞赧的不自然。
——他是真心覺得容娡是想索吻。
似乎不是第一次這樣覺得了。
容娡一時啞然。
她回憶起自己曾為了引誘他而作出的輕浮舉動,結合眼下境況來看,難免覺得自己是在玩火自焚,又是一陣臉熱。
好半晌,才深深吸了一口氣,輕咳一聲,生硬地轉移話題:“哥哥,你是在祈願嘛?”
謝玹的視線自她臉上轉移,看向榕樹,輕輕頷首。
容娡“喔”了一聲,沒再多問。
她對窺探旁人的心願並無什麼興趣。
見她興致缺缺的模樣,謝玹薄唇卻微微抿起。
“不想得知我許的是何心願麼?”
容娡未曾想到他會這樣問,有些訝異,下意識地看向他的臉。
見他眼眸冷澈幽沉,視線隱約有種探究的壓迫感,她忙柔聲道:“怎會不想,只是我聽聞心願若叫人得知,便不會靈驗,所以沒有過問。”
謝玹若有所思地頷首,淡聲道:“無妨。”
容娡一頭霧水,心中有些異樣,一時啼笑皆非。
謝玹著實令人難以捉摸,以往對她不上心時,目中無塵,像一塊難以焐熱的冰,如今對她上了心,雖不似以往那般無從下手,但言行皆透著古怪,時不時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