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的,也不知道幾天沒洗澡,散發著一股混雜著酒氣的酸臭味。小陳拖起他時,他像沒有骨頭似的東倒西歪,嘴裡不斷地念叨著一些模糊的音節,有時還會突然大吼一聲,完全像是個瘋子。
我們也沒太在意,便向劉胖子告辭後就要走出派出所,那愣子強卻又大吼了一聲。聲音裡帶著哭調,雖然因為醉酒的原因讓他的話聽上去有點含糊,但我們還是聽出他吼的是什麼。“……麗宛啊,我對不起你……”
這一聲對我們來說無異晴天霹靂,夏娜旋風般轉身,一下子奔到這愣子強身前,也不管他全身髒臭難聞,一把捉著他的肩頭叫道。“你是張立?!”但他現在已經醉得不成樣子,不管夏娜如何叫他,他也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最後竟打起了呼嚕。張立醒來後,小陳警官帶著他去清洗了一身的酒臭,又找了一套舊衣服讓其穿上後,張立強的樣子看起來比早上那會好太多了。我們走進休息室時,小陳警官也在一邊,張立滿頭長髮梳到了腦後,下巴泛著剛舏過鬍子後的那種鐵青色,他正坐在床上抽著煙。“你們坐吧,我先出去。”
小陳警官出去的時候,還不忘為我們掩上了門。窗外邊,太陽已經落下,天空殘留著一抹血紅的晚霞,我開啟房間裡的電燈,白色的燈光驟然亮起,張立強的身子伏得更低,他似乎不願面對光明,執著地想把自己埋在一方陰影中。
“你是張立?“我和夏娜拖了兩張椅子在床邊坐下,夏娜望著他問道,張立強卻似乎有意迴避夏娜的眼光,把頭別向了一邊,只是機械般的點了點頭。“我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但是,張先生,請你告訴我們,當年‘捷迅物流’的那場大火是怎麼回事,那是你放的?”夏娜追問,張立強卻一點也沒回答的意思,他只是抽著煙,眼睛望向床腳,視線卻似乎穿透了某個空間或時間,露出呆滯的神情。
夏娜見張立一點反應也沒有,心想著要不要掃他兩個耳光刺激他一下,我見大小姐神色不對勁,連忙說道。“張先生,你還是說吧,現在已經有多少人為了這件事搭上了性命,連李漢林,你的老舅子也死了,你還要隱瞞些什麼!”張立聽得全身劇震,連嘴裡叨著的香菸也掉下了地面,他突然揚起頭來,用力地抓著我大叫道。“你說什麼,你說我舅他……”我點頭,平靜地拿起他的手。“是的,他老人家昨天晚上在醫院去世了。”
“怎麼會,我舅他一向身體不錯,怎麼突然……“張立抓著頭,眼睛裡隱現淚花。“陳麗宛是你放火燒死的吧。”夏娜給他再下一劑猛料,她近乎殘酷地揭開張立強所不願面對的東西。“很遺囑,姓陳的女人雖然被你燒死了,但她卻變成了厲鬼,李老爺子就是死在她手下,被她用火活活燒死的!”
“不可能,不可能…”“…麗宛她,果然還是回來了…”我想伸出手去安慰一下他,卻被夏娜抓住。夏娜搖著頭。
“先不要管他,讓他自己發洩一下吧。”
房間裡,一時間充滿著一個男人的痛哭聲。
此時,他一邊吃著泡麵,一邊看著新聞聯播。晚上派出所基本上是不辦公的,因此一樓的大門老早就關上,接待廳的大燈也關了,只留下一盞小黃電燈在照明,但從二樓的辦公廳望出去,外面卻是黑漆漆的一片。當最後一條麵條進入小陳的肚子後,他呼了一口氣開始收拾起東西,樓下卻突然響了一聲。
一陣呀呀聲傳來,聽上去像是誰推開了大門。難道劉所他們回來了?
小陳感到奇怪,他放下手上的東西,走到二樓的走道上開啟了燈,燈光一亮,那一樓下面陸續進來幾個人,他們或老或小,或男或女,卻都是這附近的居民。“劉媽,還有李叔,你們這麼晚了還有什麼事?”
這些人小陳倒也認識,他一邊叫著一邊已經走下樓梯。
但這些平時和小陳挺熟絡的居民卻沒有一個搭理他,這些人只是機械般地走了進來,然後朝著樓梯走上去。
由於小陳在高居民在低的原因,年青警官並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表情,但等到小陳來到樓梯轉角處時,小陳才發現事有蹊蹺。
平時笑臉相迎的大叔大媽,現在一個個神情呆滯,臉色像白紙般蒼白,如夢遊般拖曳著兩腳,緩慢卻堅定地走上樓梯。
“劉媽,你們這是怎麼了!”
小陳連忙捉向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大媽,但手才一碰到大媽的肩膀,小陳卻縮回了手。好冷!
大媽的肩膀極冷,沒有一絲人體該有的溫度,讓小陳感覺碰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冰。居民依然悶聲不吭的上樓,小陳卻一步步往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