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林素,他是唯一一個知道“司雨”這兩個字的人。
驀然間想到林素,司雨的心情也跟著沉了下來,對於跟林子銘“認親”這件事她也沒了熱情,輕嘆一聲後她轉身,“罷了。”
然而這一副落寞的表情看在林子銘眼裡倒當真有幾分哀傷,他仍倚在窗邊,微皺著眉。
突然,他想起了三年前……
“司雨?汴京城水患那年,我小叔發瘋一樣在找的人是你?”,林子銘驚問出聲。
那一年,三日暴雨後汴京河道便起了洪,淹了好幾條街區,他曾領兵在城中清理了將近一個月,那期間他忙得不可開交,林素曾來找過他,問他在清理河道的時候,有沒有打撈到屍體,他說沒有。
後來他小叔大病一場,他才知道他為了找那個人,究竟吃了多少苦,他頂著暴雨沿河道尋出去幾十裡,翻盡了戶部的名冊,問遍了所有人。
司雨微微一怔,林素曾經找過她?可他從未說過,如鯁在喉,她背對著林子銘,說不上來一句話。
窗戶外面傳來噠噠噠的腳步聲,一個男聲驟然響起:“舵主,有林大人的信。”
林子銘收回視線,重新恢復了一副淡漠的表情,從身旁男子的手中接過信箋,三兩下便將信拆開,一目十行地閱盡。
他將信箋重新疊好放回懷裡,推開了司雨的房門,立在外面卻並未進去,隨口招呼她道:“出來吃飯吧。”說完他便直接邁步離開。
至於她究竟是不是小叔曾經要找的人,反正最多再有兩日小叔的船就到了,到時候不就知道了。
☆、第99章 火燒畫舫
“粗茶淡飯,表妹且先將就一下吧。”
甲板上,林子銘姿態隨意地坐在她對面,舉箸取食的動作依然文雅。
司雨低頭看了看飯桌,兩碗白飯,四菜一湯,比起她在軍營裡的伙食,這已是美味佳餚。
“怎敢稱是將就,如今這種時局下,我還能吃到這麼豐盛的早餐,該說是託了表哥的福。”
林子銘淺笑未語,到底是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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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田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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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小的良好教養是改不掉的,哪怕他此時正輕挽了袖子在大快朵頤,身上仍然保留著幾分貴公子的氣質。
然而司雨卻不行,她吃飯雖不粗野但也談不上優雅,只是透著股絲絲愜意,她似閒話家常般問起:“你把我擄走的時候,有沒有給李不凡留個信啊?”
方才從船艙裡出來時候她特別留意了一下這艘船,如今也在船板上待著有一會兒了,她大致也能猜到林子銘現在的身份——說白了就是一水匪。
船艙一層大概有二十來個船工,俱是身材壯碩面露兇相,然對著林子銘的時候卻是極度敬畏,他們喚他舵主,再看他船杆上高掛著的那隻三角旗,黑底兒白大字——千水。
“留信?我若留下書信,他一看我的字跡便該知曉是我把人帶走了,那樣的話,你覺得他還會著急嗎?還會去跟焱軍拼命嗎?”
林子銘聞聲抬起了頭,好笑地看著司雨,那語氣風輕雲淡,又似理所當然。
司雨被重重地一噎,倏一下從椅凳上站起,氣憤道:“林子銘!你太過分了!”
雖不知何故,出身高貴的林子銘會墮落至此,成了千水舵的舵主,手下還領著一幫子的水匪,甚至還幹出了劫持女子的事,然司雨並不懼他,因為她堅信,林子銘本性不壞。
卻沒想到……
“他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這樣害他?”
她此刻胃裡還空著,本身也有些暈船,這猛然間一站起,令她身形不穩地晃了晃,司雨連忙抓緊桌板,目光定定地望著林子銘。
期盼他能笑著說一句,逗你呢,哪有劫匪不留綁架信的。
然而他沒有,林子銘收了臉上的笑,“啪”一聲用力地將竹筷擱置在碗上,他周身的冷意愈發明顯,聲音涼寒反問道:“我害他?”
不屑地輕哼了一聲,林子銘起身,譏諷道:“他這叫咎由自取。”
“從他私自帶兵北上大偃的時候他就該想到這一天。”
“從他枉顧軍紀帶女子隨軍的時候他就更該想到這一天。”
“我左妃表妹三年喪期都還未盡,他倒是暖玉溫香活得快活,我倒想看看,李不凡為救愛妾,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