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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藏劍是遇強越強,無有涯際的劍法,梁蕭此時造詣遠勝石公山之時,遇上這“名花美人劍”,處處受制之餘,卻也被激出了無窮潛力,八方遮擋,勉力苦撐,此時聽得楚仙流哭聲淒涼,大有傷心欲絕之意,不由也為之心酸,長聲嘆道:“君不見‘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淥水之波瀾,天長地遠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求之不得,何必自苦?”劍法越發張揚,大有上窮碧落下黃泉,法天象地,充塞十方之概。
楚仙流聽其吟誦,觀其劍法,心頭倏然通亮,飄退八尺,拋開鐵木劍,拍手大笑道:“快哉,快哉,好個求之不得,何必自苦!”只此一言,三十年心結一時解脫,揮手道:“意盡於此,無須再鬥,這一陣算平手了吧!”他驀地大袖一拂,仰天長笑,且歌且行,沒人萬花叢中,再也不見了。
崑崙5·劫波卷
第五卷 劫波卷
第一章 左右為難
梁蕭目送楚仙流消失,心意難平,繼而對眾人道:“一勝兩平,還有何話說麼?”此時雷行空、何嵩陽均已受傷,眾人群龍無首,面面相對,盡失主意,雷震雖有不甘,但知就算一擁而上,也難得勝算,一時唯有氣悶而已。
梁蕭懾服眾人,轉向柳鶯鶯道:“走罷!”柳鶯鶯冷哼道:“我才不走!”梁蕭知她心思百變,深感頭疼,無奈軟語哄道:“別鬧了,這些年,我時常想著你的。”柳鶯鶯聞言,心兒頓時軟了,別過頭,再無言語。
花生見梁蕭攜柳鶯鶯動身,忙道:“曉霜,俺們也走!”花曉霜心頭茫然無措,只得點了點頭,與花生遙遙跟在梁、柳二人身後。
行了一程,但聞馬蹄聲響,回頭看時,卻見楚婉乘著一匹極神駿的白馬趕來。柳鶯鶯雙目一亮,喜喚道:“胭脂!”楚婉來到近前,翻身下馬,冷冷道:“這匹馬太難侍候,三叔公讓我還你。”柳鶯鶯抱住胭脂馬頸,喜之不盡,胭脂見了主人,也自雀躍。楚婉又道:“梁蕭,你先時問我那兩個孩子,是不是?”梁蕭道:“不錯。”楚婉嘆道:“他們被雲公子帶走了。”梁蕭吃驚道:“如何遇上他?”楚婉道:“那日我帶著那些婦孺去了天機宮,誰知雲公子也在,聽說他常州突圍之後,為天機宮主兄妹所救,至宮中養傷。他既知二王身份,便將他們帶走,聽說是去溫州,但現今如何,我也不知了。”
梁蕭心道:“孩子們,終究是逃不過這場劫數。”想著神為之傷,許久方道:“楚姑娘,你沒與雲殊同行麼?”楚婉黯然道:“如今他心中除了打仗復國,那還容得了其他。再說了,天機宮財雄勢大,願意助他興復大宋,是故他便與那位花慕容小姐定了親啦。”花曉霜驚道:“你說姑姑與人定了親?”楚婉看她一眼,怪道:“花慕容是你姑姑?”繼而眉一皺,又嘆道:“梁蕭,有件事,我放心不下,也想問你。”說著略略遲疑,問道:“你身邊怎麼不見阿雪姑娘?”梁蕭頓覺胸中劇痛,仰天長嘆,將經過略略述了。楚婉不禁臉色慘白,神情恍惚半晌,方低聲道:“對不住,我……我只顧照看千歲,沒有攔她。”梁蕭擺手道:“那是現世的報應,怪不得你。楚姑娘,不知將來有何打算?”楚婉道:“我只想陪著三叔公練劍度日,了卻餘生。”梁蕭道:“雲殊英雄了得,卻未必是姑娘的良配,將來……”話未說完,楚婉已眉眼一紅,忽地輕搖玉手,轉身去了,煢煢倩影,透著不盡淒涼。
別過楚羽,梁蕭悶悶不樂,走了幾步,忽聽柳鶯鶯冷笑道:“梁蕭,這兩年,你認識的人可不少。”梁蕭道:“是有幾個。”柳鶯鶯道:“怕不只幾個,什麼花姑娘,草姑娘,雪姑娘,霜姑娘,還有什麼碗呀瓶的,真是豔福齊天呢!”梁蕭步子一頓,皺眉道:“你又吃什麼飛醋?”柳鶯鶯雙目一紅,咬了咬嘴唇;哽聲道:“是啊,我日夜想著你,你卻揹著我沾花惹草,哼,我吃醋,我還要吃人呢?”她一步踏上,目蘊淚光,逼視梁蕭,花曉霜欲要避開,卻聽柳鶯鶯嬌叱道:“你也不許走。”花曉霜心怯,只得站住。
梁蕭得知二王訊息,心中本就煩亂,柳鶯鶯偏又無理取鬧,一時氣惱,叫道:“來龍去脈,你一概不知,聽了隻言片語,就來撒野麼?”柳鶯鶯見他震怒非常,口氣略軟:“那好,你親口說一遍:心裡只有我一個。”梁蕭一愣。柳鶯鶯見他面露猶豫,心中惱極,叫道:“你說是不說!”梁蕭道:“原本……我心裡只有你一個的……”柳鶯鶯不待他說完,已啐道:“現在有幾個了,是不是?”梁蕭啞口無言。但他越是猶豫,柳鶯鶯越是傷心,想到自己為他受了這麼多委屈,卻落得如此下場,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