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殘留於身上、鞋上的火藥殘留物跟血汙,在衛生間洗了把臉,弄乾淨上面的肉渣骨沫後,我便跟同時清理完現場的妍舞,還有等在門外的海建一同離開了這棟房子。
至此,他們一家三口,連同住在一樓,預先被妍舞捏斷頸骨致死的小保姆,全部喪生,無一倖免————「手槍擊發前把所有的精力用在瞄準上,那是十分愚蠢的,因為瞄得再準一扣就跑掉了,一般的要領是在一個區域裡晃動,關鍵是增加對板機的壓力直至擊發。要記住,手槍和自動步槍的射擊要領完全不同,畢竟自動步槍一般都是雙手————」
就在我冷漠微笑,回想剛才在那裡大開殺戒的場面之時。坐在駕駛座上,卻並沒有啟動車子的妍舞正對我講解著一些關於射擊的動作要領。
我邊聽,邊瞟了眼縮在我身側的海建。此時的他面色煞白,表情惶恐,滿身的肥肉也都在不住抖動。這一天以來的經歷肯定在他心裡留下了深刻烙印。我非常理解他此刻的心情,那種與鮮血交織的Xing愛,死亡。普通人,換句話說就是沒有見過那種事情的人,心理層面的衝擊一定是巨大的,甚至是毀滅性的。
兩個月多前初夏夜晚,東海大學後門外的野地那兒,我的表現,不是和現在的他一樣?呵呵,不過那次————想到此,我擺手止住了妍舞的講解。拿出煙盒,取出一根,然後把它塞進了海建那依舊在發顫的嘴巴里,並用火機引燃。
「咳咳咳!」
茫然無措的他不自覺地猛吸了一口,煙氣倉促入喉下,刺激得他一陣劇咳。身體同時也蜷縮得更加厲害,完全如同那體積龐大的肉蟲一般。
我擺著笑臉,拍了拍他的肩頭「你又沒靠近,只是隔著門縫看了眼。有那麼可怕嗎?」
「沒,呃,沒有——」
「行了行了。」
見他這副戰戰兢兢的樣子,我再無多話。隨手拿起從房子帶出來的陳凱手機。看著螢幕上顯示的那一個剛才陳凱母子亂侖時所打來的未接來電,默然思索。
未接來電所顯示的名字我很熟悉,大東。這個陳凱的高中同班同學兼死黨,曾經和另一個陳凱的死黨光鋒一起,共同看見過陳凱玩弄奸辱我媽的場面。
現在陳家已被我滅門,接下來,就該輪到這兩個傢伙,以及當初那些知情者了。
簡而言之,這兩個人高考落榜後都沒有復讀再考,或者花錢上大學。大東走了陳凱的門路,進了他表弟,也就是那個叫馬本亮的傢伙他父親所開的物流公司。而光鋒,則跟著在廈門開店做生意的父親那裡打下手,不過到也經常回來。此時距離國慶長假僅餘兩天,這幫人,在我看來又要湊合在一起了。
「老朋友們,你們會在哪裡呢?」
懷著這樣的想法,我往回撥打起大東的電話。響了一會兒,電話就被接通了。
「我靠!阿凱,剛才在操Bi啊!現在才回?」
電話那頭傳來陣陣「淅瀝嘩啦」的搓麻洗牌聲跟喧譁聲,以至於那個講話聲都顯得有點含混不清。
「大東?」
因為不確定是否是他,於是我故意沉著嗓子詢問著。
「是我呀!誒?你這聲音怎麼回事?」
他顯然聽出了我並不是陳凱本人。
我眼珠一轉,隨即說道:「是這樣的,我是他出國留學時認識的同學,關係不錯。晚上剛到他家。剛你來電話的時候他在洗澡,我也沒有接。現在他把手機交給我,讓我問一下你們在哪兒。待會兒好過來。」
「他人呢?操,你媽的偷看我的牌!哦,對不起對不起,不是說你啊!」
從那頭傳來的講話中可以判斷,這傢伙現在正一邊打麻將一邊跟我說著話。
「他正聽他老頭子訓話呢!你應該知道的,當官的訓起自己兒子肯定是一套一套的嘛!你先說地址,我就不麻煩他,先過來好了。」
我順口跟他胡謅道。
「行啊!你和他是朋友,就是我朋友。我們在XX街道XX號,XX中學附近,到了你再打個電話給我,有人來接你。」
大東對我的話不虞有它,很快就說出了此刻具體的所在地。
「不用了。」
說完這話,我立刻結束通話了手機,並將其拆解。做這些的同時還向妍舞開口道:「那個地方我熟。換我來開車,能抄近道。」
是的,大東所講出來的地址我怎能不熟悉?因為那個地方就是二年多前我媽被陳凱淫辱之事的發生地——我所就讀的高中,附近小鎮的那幢二層民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