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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達樂觀的人,這樣的愁緒稍縱即逝,轉身,眼中已掛著笑意凝視他的歡顏,感受著他的柔情。

“既然記不清家世,何故要說姓柳!”

“折柳相送才有再聚,楊柳千萬枝,何處不相逢?”

“吾心唯一柳!”

這樣的情話當真入心,她回應道:“楊柳依依!”

邢沅

涼風夾雜著毛毛細雨,墨涵卻裹著衛康叔的袍子睡著囫圇覺,渾然不覺寒意,搖晃的馬車更易催眠。睡夢中很多遙遠的陌生的景象走馬燈似的在墨涵腦中閃現,她仔細的在畫面中找尋自己的影子——

那是已經過世的媽媽,媽媽給墨涵做了第一件白色的連衣裙,墨涵高興的穿著又是照鏡子,又是轉圈,每旋轉一圈,媽媽的笑容就在眼前浮現一次,“媽媽,我美嗎?”媽媽語重心長的說:“墨涵,人的美不是一件衣服就可以突現的,內心的美才重要。”她似懂非懂,還來不及體會媽媽說的很多道理時,就不再有人教她這些。墨涵只知道媽媽是愛自己的,媽媽的話總是對的。媽媽有很素雅的旗袍,墨涵能留下的遺物也就只有一件墨綠色的旗袍。

一個嬌媚的旗裝少婦懷裡抱著個三、四歲的小女孩,孩子面色蒼白,少婦哭泣著喃喃低語:“寶貝,你一定要好起來。天神騰格里啊!我願意用我的命來換我女兒的命啊!”少婦親吻著孩子的臉龐,“有額娘在,你不會有事的。”

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溫柔,很低沉:“涵兒,我會保護你一生的!我發誓。郭羅媽媽去了,安布也去了,只剩我們了,我會窮我一生來呵護你的。”

怎麼又傳來衛康叔的歌聲,用的是墨涵聽不懂的語言,歌裡的意境卻是不羈的自由,就如同野馬奔跑在無邊的草原上,又有纏綿的情意蘊含其中。

忽然這些畫面消失了,墨涵彷彿又站在了清晨的銅鏡前,裡邊的少女淚眼婆娑:“我要陪我額娘去了,我捨不得她。你要替我、替你自個兒好好活著!他不愛我,還有什麼意思,我走了,我走了——”

墨涵明白,那是這裡的墨涵,大清的墨涵,她伸手想去抓住她,卻反被抓住,一下醒轉過來,卻見康叔關切的看著自己,眼裡滿是柔情蜜意,手正是被他攥著,“你就這麼皮,睡覺都不老實。”他用手指輕輕劃過她的鼻樑,安撫她的心緒。“做夢了?”

墨涵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夢裡聽見你唱歌了,所以醒了!你唱的是什麼歌?”

“我哪裡會唱什麼歌?比不上有些小妖怪把天上飛的地上爬的都能唱出來。再給我唱一個,可好!你唱歌的樣子神氣十足,歌詞又古怪,我從來沒聽過,真不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蹦出來的。”

他竟不承認,難道是幻聽?墨涵知道他逗自己,也不氣惱:“我是百草仙子,你告訴我的,我是從草叢中蹦出來的啊!”

“涵兒,我在想,你應該不是旗人。旗人家的女兒不是你這個樣子。但你又不曾纏足,我都很困惑。”

“為什麼?那個玉佩不是滿文的麼?”墨涵想起夢裡的情形,心知這個墨涵肯定是旗人,她的額娘不是也穿的旗裝,“騰格里是誰?”

“你知道騰格里!這是關外各族信奉的薩滿教裡的天神。你既知道這個——但你不懂滿文、蒙文,你的騎術實在不敢恭維,我們八旗兒女從小就在馬背上長大,可你又懂薩滿教,我實在是糊塗了。等京裡的訊息吧,哪家走丟這麼大個人肯定會四下找尋的。”

墨涵也不著急這事,心裡還是想著她去了什麼地方找她的額娘呢,誰不愛她,如此的姣妍,竟有人捨得下,那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她的男人又是誰?為什麼這樣多的疑問,墨涵晃著頭,甩開這些,仔細研究握著的手,右手——看著那一條條清晰的紋理,指間有薄薄的繭,指甲卻修得難看。

墨涵撇撇嘴,又看他左手的指甲,略齊整些,丟開他的手:“你的指甲是咬出來的麼?”

“誰說的,我自己鉸的。”他瞧瞧,是很不雅,“我手拙,左手不及右手靈活!”

“就不求人麼?”墨涵瞧瞧自己的指甲,這小傢伙身體的所有裝置顯然都是認真養護的。

他拉著她的手:“求你可好?”

墨涵看看他的笑臉,如今他當真進益不少,笑得那樣自然,與先前判若兩人,或許這才是真實的他吧,企盼柔情、涓涓蜜意。她重新攤開他的左掌,用指畫著掌線,又不時點點手丘,故作老練的說:“公子的手相當真妙啊!”

康叔忍著笑,配合她的胡謅:“敢問妙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