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結交人可得小心些——”墨涵知道他不死心。
“得,幾個字就犯得著教訓我?”
恰胤禩他們過來,墨涵嬉笑著福身:“貝子爺,小的得罪了!貝子爺恕罪!”
胤禟卻無所謂的揮揮手:“別寒磣我!不過區區貝子爵,什麼時候犯事什麼奪。”
這話讓墨涵膽戰心驚,胤禩臉色大變:“渾說!”
誰知胤禎同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聲音不小:“有什麼大不了,九哥在皇阿瑪跟前都敢這樣說,不過是瞪兩眼,嚇唬嚇唬,難不成還把咱們也圈起來?鹹安宮什麼樣?九哥,咱們怕是沒福分去看了。”
“哈哈,是了,除了太子二哥,也就咱們四哥去過!殊榮啊!”胤禟也是肆無忌憚。
墨涵猛然警醒,回身一看,冷眼看著他們的正是胤禛。迎上她的目光,眼神中有了暖意,只是再看胤禩、胤禟、胤禎,寒意更甚。
出了乾清宮,墨涵甩甩手臂,簡直是體罰,看來老爺子是摸透了她的性子,知道多費唇舌,只會讓墨涵更加得意,索性隻字不提,真的叫她代勞寫條幅。她卻沒會意,只想著早死早投胎,可勁兒的寫完,想聆聽聖訓,誰知老康又讓她看了幾個官員的履歷,讓她擬祭文。墨涵在心裡咒罵半天,直想問,皇阿瑪的祭文可要兒臣備好。臨到末了,老康都沒和她廢話一句,只笑著叫她沒事多回宮走動。想到這是丈夫的父親,兒子的爺爺,墨涵忍住問候他家祖宗的衝動,不甘心的看著老狐狸的笑。
弘皙和著幾個少年見了墨涵,趕緊見禮。那幾個都喊著姑姑,墨涵覺著眼熟,知道是那般隨她玩的孩子,可如今長成大人樣,一時竟分不清。
“這我們毓慶宮的弘晉,五叔家的弘升、弘晊,哈哈,這個姑姑該記得,七叔家的。”
那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墨涵立刻明白:“弘曙?如今是個大人了!”
他旁邊是與墨涵相熟的十四家的弘春:“姑姑,弘曙哥現在隨阿瑪在兵部歷練,阿瑪常誇他呢!”
“哦?已學著當差了!”
“是啊,弘曙哥讓旗丁玩什麼火燒藤甲兵!”弘春歲數小,自然不知那火燒弘曙屁股的典故,其他幾個大的鬨笑不語,讓弘曙臊得臉通紅。
弘皙止住笑安慰他:“多大點兒事,還記得?誰計較朱元璋要過飯?”
大家說笑一會兒,約了改日去胤禩府上玩,才漸漸散去,墨涵獨留下弘皙,問:“你和福晉可好?”
“姑姑怎麼想起問這些?”他笑得扭捏。
“你額娘不在了,你阿瑪想必是不會管你這些事,我就問不得?”
“問得,問得!姑姑自然問得。挺好的,沒事!”
墨涵卻不給他好臉色:“挺好的,你怎麼支人去買江南女子?”
“姑姑聽誰說的?沒有的事,侄兒不好那些!”他左右看看,“皇瑪法賞的侄兒都還謝了兩次呢!怎麼會巴巴地自己使銀子買?姑姑,侄兒倒是聽說,八叔的太監管事閻進在江南買小姑娘呢!”
墨涵的眉一下子緊在一起,弘皙頓時覺得失言:“姑姑,侄兒也是聽外邊人瞎說的,您別在意,不定是說著玩的。要不侄兒聽差了,不關八叔的事。”
她故意板著臉,心裡卻覺得好笑,胤禩早通報將閻進借給十四買人的事:“你只同我說實話,你分的紅利怎麼交給連生帶到江南了?那不是筆小數目。”
弘皙顯然沒料到墨涵知道得如此清楚,稍有猶豫,墨涵轉身欲走。他連忙攔住:“姑姑,侄兒說了您別急。”
“說吧。”
“侄兒是讓連生去置所宅子,再買些田地。他家在江寧地面上熟——”
“等等,你置辦這些何用?”
“是給阿瑪和唐莞他們預備的。侄兒聽阿瑪的意思,是想走,皇瑪法那裡也有鬆動的意思。照皇瑪法的想法,不願像對大伯父那樣對待阿瑪。侄兒別的還能做什麼,盡做兒子的心罷了。”他神色黯然,皇瑪法樂此不疲的玩著挑選、培養繼承人的遊戲,他隨著玩了十年,竟沒了當初興致勃勃的勁頭,看著身心俱疲的胤礽,被反覆折騰的四叔、八叔,不得自由的大伯、十三叔,他有了很多感悟。
“弘皙,你還小,別這樣鬱鬱寡歡,你皇瑪法可不樂意見著你這樣。”
“姑姑,您說說,侄兒該是什麼樣。阿瑪有什麼事都不願意同我說,反倒是吩咐弘晉去做。有些事,我也是身不由己。”他很是委屈,“姑姑,我改日再去給您和八叔請安。”
“弘皙!”墨涵有些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