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懷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茉茉如此機警,說不準早就發現了雲煜的陰謀,等我們到了雁蕩關就能探聽到訊息了。”
“但願吧。”
薄湛抿緊了唇,心跳仍然快得厲害,如擂鼓一般,隱隱作痛。
☆、函谷之戰
函谷之戰是場真實存在的噩夢,薄湛和雲懷披荊斬棘地逃出來,即使負傷也沒有任何喘息之機,立刻馬不停蹄地奔向了北戎邊界。
一切還要從雲懷被圍困開始說起。
當日,昭陽關主帥唐擎天突發急病,無法下床,雲懷便親自領軍夜襲北戎營地,誰知剛剛到那還未來得及下達任何指令,漫天箭雨陡然從頭頂罩下,無法辨別方向,惟聞箭鏃刺穿皮肉的聲音,血霧之中,雲懷看見身邊簇擁的暗衛一個接一個地倒落在地。
“分成三列,快找掩護!”
他放聲大喊,慌亂計程車兵們彷彿找到了主心骨,隨著幾名領頭的副將開始尋找隱蔽之處,雖有所傷亡,但漸漸攏起了陣型,並沒有被箭雨衝散。然而云懷這至關重要的一喊卻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就在他揮動銀槍領軍衝向山林之時,一支白羽箭破空襲來,尖嘯著穿破鎧甲插入了他的肩膀。
“王爺!”
一名副將臉色大變地撲了過來,只聽咔嚓一聲,雲懷折斷了露在外頭的箭翎,咬牙低吼道:“別停!繼續往山上走!”
副將遲疑著,又一支羽箭射到了面前,暗衛們駕馬飛奔過來,手中的長劍織成一道細密的屏障,將戎軍凌厲的攻勢抵擋在外,見狀,雲懷立刻讓士兵們加快腳步躥入山林,副將也攬起轡頭尾隨其後,只是神情憂慮。
“王爺,上山容易下山難啊……”
“眼下這是唯一的活路了。”
雲懷回頭望了眼,山腳下的火光已經亮成了一線,又逐漸拉伸開來,如吐著信子的火蛇般一點點吞噬著蒼翠的山林,緊咬著他們部隊的尾巴,而狹長的山谷兩頭還在源源不絕地輸送著援兵,勁勢不絕。
他的判斷沒有錯,進出通路已被戎軍堵死,以他們目前的狀況只有佔據高地才有希望堅持到留守昭陽關的部隊過來支援。
思及此,雲懷驀然回身問道:“熾光珠放了嗎?”
暗衛道:“遇襲之初便已放過了。”
雲懷望了望南邊,心中暗道,阿湛,但願你已經察覺出不對了。
昭陽關這頭訊息收得非常快,天空乍亮的一瞬間,瞭望臺上計程車兵就拔腳衝向了帥帳,之後沒多久,前沿的哨兵也回來了,把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告給薄湛,至此,函谷已經被圍兩個時辰。
據哨兵所說,戎軍是突然發動襲擊的,猶如預知一般,待先鋒軍走到谷地中央立刻放下彌天箭雨,然後兩頭的通路同時被堵死,哨兵冒死奔回昭陽關的時候,雲懷似乎正帶著人往山上撤退,粗略估計,五千人馬已不足一半。
主帥唐擎天病倒,監軍雲懷深陷囹圄,當前整個昭陽關以薄湛馬首是瞻,他若下令揮軍函谷,關內士兵不敢不從,可他並沒有立刻這樣做,而是獨自在帥帳靜坐了一刻鐘。
在這個緊要關頭薄湛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沉著地分析著目前的情況。種種跡象表明,戎軍是有備而來,雲懷被困不是意外,而是人為,那麼眼下就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先想方設法找出奸細,要麼不顧一切先支援雲懷。
薄湛雙手撐在沙盤上盯視了半晌,陡然轉身掀開了帳簾。
“傳令下去,昭陽關守軍隨本侯前往函谷,火銃軍按兵不動,但凡有靠近關下的戎軍皆就地射殺,不留活口!”
“是!”
就這樣,薄湛領著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奔赴函谷,沒想到在半路突然殺出一支伏兵,打了一個回合之後才發現是交過手的戎軍主力部隊,尤為難纏,副將趙湍變換了好幾次陣型都沒破開對面的防線,眼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他越來越著急。
再耽擱下去就算最後趕到了函谷,懷王恐怕也……
想到這,他揮刀劈開一個擋路的戎兵,欲向薄湛請示接下來該當如何,不料到了近處一看,帥旗下竟空無一人,不光是薄湛,連經常待在他身側的梁東也不見了,他一陣發懵,想起了方才行軍時薄湛同他說的話。
“一會兒與戎軍對戰你只管穩紮穩打,不求取勝,能全身而退即可。”
這說的不就是現在的情形麼?真是奇了!他怎麼知道戎軍會在半路攔截?
趙湍一陣驚異又是一陣膽寒,懷王還被困在函谷,如今靖國侯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