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倫理與天地之命,他漠視這種不合理的人間之規,他渴望一種無邊無際的草原天地能縱馬馳騁,他渴望有一個新的天朝之洲自己能夠在其間謀求功名霸業,享受天倫之樂;他渴望親情,渴望安寧,更渴望一種若卸負重的輕鬆生活。而如今眼前這位已沉睡了千年的比薛仁貴有著更高更大霸業的一代天驕子竟然也有著同樣的如同著了咒的歸屬,英雄,功名,霸業,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種驅動竟使得千百年來人們為其瘋狂的?
任天琪心頭黯然,又深陷困惑。
終因任天琪一人的心頭糾結不得解,氣氛鬱悶,眾人便掃興而回了。一點紅見得那老人絕非平庸之輩,本想再去打擾一敘的,怎奈老人早已深入了林中深處,遠遠地只能聽到老人那醇厚的歌聲與一兩聲小狗的歡悅叫聲。眾人想來那老人定是位得道得世外高人,一位智者了。
第一章第九節涇河夜魅(上)021
一rì無事,繼續南行。
夜宿涇河鎮。
自郡主房裡回來,任天琪坐亦不是躺著亦不是,心頭裡總是擺脫不掉那老漢的幾句話,總是想不透在石碑前的那種擔憂,總是參悟著石碑上的那些話語,總是恍惚於韓信的榮辱得失之間,一個人坐於燈下獨自發呆。
小三宮銘在一旁陪著,是實在困得支撐不住了,自跑到外間床上合衣躺下了。
不知過了多久,任天琪自個兒亦是昏昏睡去,朦朧中就覺得一陣香氣撲鼻而來,不覺大驚,一躍而起,起身jǐng惕打量著四下,卻未見得有任何的異常。
又急步來到外面房間一瞧,就見得房間裡瀰漫著一股濃濃的清香,就見得門縫裡一支薰香正燃燒未盡,又見得門外走廊之上有一個黑影一晃而沒。
有賊前來踩點!
任天琪腦海裡閃過一個甚不好的念頭,忙返身自牆上摘下斑竹劍,推門飛出。
任天琪一打量四下,並未見有何動靜;又忙翻身上房,放目四下仍舊是不見有啥不對勁之處。
任天琪正要返身回去瞧瞧郡主等人是否安然無恙,就見得前面房屋之上一個黑影飛起,空中留下一串嘶啞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
任天琪自是一驚,卻是未拔腿追去。任天琪站在房頂一動不動,自是在等待大哥鹿謙他們的現身,自是在等待郡主等人安危的訊息。任天琪雖說是站著未動,內心卻是無比焦急,身上已是急出一身汗,手掌心也已全是汗了。他相信那人的笑聲是早已驚動了眾人,眾人也一定是在謹慎地往這裡趕來。
那飛起的身影回頭見得任天琪並未跟上來,自是又怪叫著倒飛了回來。
二人相距十幾丈遠,那人又揹著月光,自是瞧不清來人是男是女。就見得此人一身長衫隨風飄蕩,一頭長髮同樣是隨風飛舞,似鬼似魅。那人忽然轉過首來,竟然是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發出詭異與恐怖。任天琪又豈是膽小之人,自是鼻子裡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一動不動。
二人四目遙遙相對,沉默不語,動亦不動,就如此僵持著。
任天琪愈等待心中愈是擔心,愈是不敢移動半步,已是臉上汗如雨出了。這幾rì非同尋常的遭遇令其開始有點懷疑自己的身手與自己的自信了,他不相信江湖上會有如此多的微妙詭詐事件隨著自己迴歸廣陵而接踵而來,唯一的解釋便是這個對他來說已離開了七年之久的故鄉土地上在過去的歲月裡已經發生了更多的陌生事件,陌生得連在外面闖蕩了七年的他也有點不知所措或是無適所從的了。
任天琪心頭驀然感到了一陣寒意,覺得全身如至冰窟之中,心涼腳涼,全身發冷,頭皮發麻,見得對面的那對綠幽幽的鬼眼一眨不眨地緊盯自己,他知道是不能再耗下去了,他不能作一個任人主宰與擺佈的玩偶,聽天由命;他胸口一陣澎湃,一聲冷笑,仰頭引頸一聲狼嘯。
聲音極其的悽慘悲涼,這是任天琪在北國養就的一種心靈與殺戮交響輝映的內心發洩。
任天琪用不著再猶豫了,已是“唰”的一聲拔出了斑竹劍,右手直舉斑竹劍,一股真氣已是運至劍鋒之上,虛捏左手劍鞘,冷冷的注視著對面那個一動不動,卻又迎風飄舞的身影,伺機準備發動襲擊。
若是眼光能殺死人的話,相信對面那個魅影早就給殺死了千百次了。任天琪心頭已拿定了要殺死他的主意。
一絲淡淡的烏雲遮過明月,又一絲寒風吹來,對面那隻怪物張牙舞爪的似乎微微動彈了一下,那對綠幽幽的招子好似也暗淡了一下。任天琪一點腳,一個疊雲縱飛起,空中身形一轉便要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