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吾行吾素,將名利正義看得一文不值,對我又甚嚴厲霸道,我亦曉得師尊是為我好的;可我私下裡總覺得師尊是個極有抱負卻又極容易有憂傷的人,有著其心頭解不開的疙瘩,這一生總覺得是活得不甚算開心如願的。哎,我這作弟子的真不知去該如何為他老人家解愁解難的!”
郡主燦爛一笑,輕輕拍拍任天琪的胸口。
任天琪又雙手摟住郡主,在郡主耳邊道:“妹子不同於我練武之人,出來這般折騰也該累了,那我們便到樹上少坐會兒,休憩一下便回去,可別凍著了!”
郡主回頭燦爛一笑。
任天琪騰右手朝大樹輕揮出一掌,“噗噗”數聲,樹杆上積雪飛出好遠,嵌入土中。任天琪一擺右手,兩人飛上樹梢。
任天琪於樹上盆膝坐下,摟郡主懷中,雙手握郡主雙手。
任天琪低聲道:“小時候啊,青木師父天天晚上都會帶吾來這裡打坐,他老人家平素只教些道家內功心法,說是給吾增強體質之用;閒暇之時,咱老少二人會邊瞧著任家堡邊講些江湖上傳聞軼事,名人舊宿的。師父他老人家可會講故事了,口才好,講得又jīng彩,每天吾均盼著天能早點黑下來。吾還記得那時常問師父‘這天下何種武功最高?何種武器最厲害?何人武功最好?’汝猜師父他老人家是如何回答的?師父笑著說‘天下武功最好之人自是呂布,虎牢關前大戰劉關張尤不敗,可惜已死去幾百年了,英雄不再了;天下最高之武功乃淡泊無為,平淡如水,與世無爭。呈一時之勇是沒絲毫價值所在,可世人皆不信,勾心鬥角,爭名奪利,終就還不是一場空;天下最厲害的武器嗎,為君王胸中的那顆仁愛勤勉之心,像秦王嬴政,高祖劉邦那些聖君賢王的心。’吾那時覺得師父好笑,盡說些不著邊際的話哄我。唉,這幾年流浪下來啊,胸中倒是多少有點感悟,倒有點領悟青木師父這幾句話了。師父他老人家說話太深了,那是師尊一生閱歷的感悟,皆是些大是大非之語,不是吾那時一時便能明瞭的。放眼天下,合久必合分,分久必合。何為真何為假,無虧與心,無咎與天,無害與民便為真了;何為正何為忠,放心於懷,無yù於人,便為正;為天下蒼生之生存計,雖敗猶榮,問心無愧,便為忠了。正派仁義,黑白正邪,孰錯孰對,不過是各自分雲,各主chūn秋罷了。”
郡主雙眼微閉,一臉微笑躺檀郎懷裡,靜靜聽著。任天琪見郡主不答話,遂亦默不出聲,二人相摟相偎于飛雪寒風中。
四周那是多麼的寧靜與安詳,天灰暗的,不是那種漆黑的一片;風聲夾帶著雪聲,還有風雪壓斷枝條的響聲,是那麼的清晰卻又是如此的寧靜。任天琪彷佛是多次重複著這樣一種景象與境地,他不止一次地懷疑過自己是否是在夢裡,太安靜了,他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他能聽到自己輕微的呼吸之聲,他一點睡意也沒有,他的頭顱裡一片涼爽,他啥子也沒有去想,雖說沒有陽光,但他依然感覺到滿身的溫暖,百骼舒暢。
不過瞬間,二人身上便已積満落雪。
一陣風吹來,“咯吱咯吱”輕微踏雪聲傳入耳中,任天琪心中一動:聽來絕非狼豬之類走獸腳步聲,這大雪天裡還有啥人在此在幹啥?瞧這腳步聲,來者必有二人,一胖一輕,一快一慢。
任天琪伸手摟緊郡主,屏氣豎耳,寧神靜聽,判斷出這咯吱踏雪聲是來自身後山上兩丈處,定為兩男子正飛步下山。任天琪想不起甚麼人會大雪天跑這荒山上來賞景聊天,十有仈jiǔ定非善類定有不可告人之事來的。躲藏顯然亦來不及了,任天琪忙俯身於郡主耳邊,低語道:“賢妹別動,有人下來了。”
迷茫雪幕中依然見一高一矮兩身影飛馳而下自身旁掠過,高個者輕功了得,輕輕一縱便越過那矮個子;矮個子身段僵硬,腿腳不便,腳下甚是不穩,踉踉蹌蹌,落後了好多。
遠遠望去,矮子頭戴一斗笠,懷中抱定一物,雖說行走不穩卻亦不慌不忙,手腳不亂;高個子者身形極快,一晃而落,倒瞧不清此人身穿何物。眼瞧高個子已消失於雪簾之中,不期他又住身回頭,道:“田堂主,望轉告盟主,千萬不可放任門下胡來,請暫且忍耐,不可cāo之過急。吾先行一步,咱們後會有期。”言畢,此人縱身躍起,一閃而沒,好快的身手,感情方才此人出於禮數,不願令同伴身手相形見絀,武功有所保留。那矮個子見之一呆,搖搖頭,依舊慢悠悠下得山去。
任天琪心中納悶:又什麼盟主,江湖中盡些見不得人之旁門外道,遂一搖郡主,指指前面那矮個子。
郡主抬頭看看檀郎,張口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