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還有幾天就快開學了,西川大學校園裡人漸漸多了起來,校工忙著掛出歡迎新同學的橫幅,一派繁忙的景象。西川大學有一個傳統的禮節,新生在報到後的第一個晚上,會在學校的劇場裡看到一場迎新晚會。晚會中最引人注目的節目,就是舞蹈社新編排的芭蕾舞。為了這個節目,舞蹈社的隊員們,每年都會提前兩個禮拜就回到了校園中進行排練。
舞蹈社的排練室,其實就是借用了教學樓一樓的一間教室。不過,那天中午,隊員們並沒在教室裡排舞,因為教室門還沒有開,所以她們三三兩兩站在教學樓外,唧唧喳喳聊著八卦。
一個女生喳鬧地問:“這次迎新演出,女一號還是徐丹吧?”
“那當然!除了她,還能有誰?”另一個女生立刻接過了話頭,大聲說,“我們社裡,要說誰跳的舞最有靈性,如果徐丹說她是第二,肯定沒人敢說自己是第一。”
“是啊是啊,聽說她以前讀高中的時候,就跟專業的舞蹈家學習過,難怪她跳得這麼好。每次我看她在舞臺上跳舞的時候,就會覺得她像個天生就會舞蹈的精靈……”
“是啊是啊,雖然說中文系的秦纖纖也跳得不錯,但比起徐學姐,明顯還是差了好長一截。”
忽然,一個女生問:“咦?!已經到時間了,怎麼教室還沒開門啊?鑰匙在徐丹那裡,平時她從來都沒遲過到哦。”
“是啊,怎麼她還沒來呢?”幾個女生紛紛疑惑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教學樓裡突然衝出一個跌跌撞撞身著白色長裙的女生,她披頭散髮,雙手捂著臉,高聲慘叫著:“天哪!我的臉——”她猛的一下面朝下撲倒在地,一汪嫣紅的鮮血從她的臉下蔓延開。她掙扎了幾下,就不再動彈了。
教學樓外的幾個女生驚得目瞪口呆,張大了嘴,不知道眼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一個膽大的女生,走到這個撲倒在地的女聲身邊,勾下腰仔細望了一眼,然後站了起來,臉上的五官因為恐懼而扭曲在了一起。她聲嘶力竭歇斯底里地叫道:“啊——這是徐丹!她的臉——她的臉——”
此刻,徐丹的臉上升騰起一縷白色的煙,空氣裡泛著一股皮肉焦臭的氣味,帶著血的膿皰一個接一個從她的臉上冒了出來,膿皰破滅的時候滋滋作響——很明顯,她的臉上被人潑了硫酸!
周圍的女生同時發出一連串駭人的驚聲尖叫。
第一節 不一樣的動機(1)
秦纖纖是個漂亮的女孩,剛上大二。因為舞蹈社的節目,她提前一週來到了西川大學。徐丹出事的那天,舞蹈社並沒通知她去排練室,因為徐丹是鐵定的主角,而她只不是徐丹的替補而已,去不去都無所謂。所以,她並沒看到教學樓外那血腥的一幕。
那天中午,秦纖纖在寢室裡,先是聽到窗外傳來警笛的聲音,有警車駛入了校園,然後又聽到了救護車的警笛聲。下午,舞蹈社的指導老師來到了秦纖纖的寢室,告訴了她關於徐丹被人潑了硫酸的事。當她聽到這個訊息時,先是驚呆了,緊接著,她的眼眶裡盈出了一汪淚水。
雖然秦纖纖一直只是徐丹的替補,但她也從心底裡認為,徐丹天生是為了舞蹈而出生的。可惜徐丹的臉被硫酸毀了,她再也沒辦法在舞臺上表演了。那個在徐丹臉上潑硫酸的兇手,真是太變態了。這需要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那麼恐怖的事啊!
指導老師同時告訴秦纖纖,因為徐丹的受傷,原先她那個女一號的角色也空了出來,只能讓秦纖纖頂上去。秦纖纖想了一會兒,才對指導老師說:“您可以讓我再考慮一下嗎?”
舞蹈社的指導老師離開後,秦纖纖坐在床鋪上,一言不發,若有所思,她的眼角不停滑出淚水。過了一會兒,她站了起來,出了寢室,向宿舍不遠處的校園美髮屋走去。
校園美髮屋是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開的。老闆娘姓李,大家都管她叫李姐。李姐很漂亮,手藝也很好,而且特別有耐心,雖然髮屋還沒開幾天,就與西川大學裡不少女生都結成了朋友。因為她年齡大一點,閱歷也多一些,所以很多女生在生活中遇到困擾的時候,都喜歡去徵求一下她的意見。
秦纖纖坐在美髮屋裡,李姐撫著她那一頭柔順的長髮,問:“你剛洗過頭?”秦纖纖點了點頭,然後對李姐說出了自己遇到的情況。
李姐像個大姐姐一樣笑了起來,她緩慢優雅地對秦纖纖說:“別難過了,生活必須還要繼續下去。只要還有舞蹈,生活就還有希望!你應該接下徐丹的那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