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徹徹底底與他攤牌。
在力量與哈利衝突的時候,斯萊特林絕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他不會後悔這個選擇,但他會害怕。
他害怕,所以他把手臂纏在年輕人的腰上,像冰冷的鐐銬。
哪怕最黑暗的他暴露在燈光下,哪怕最不堪的手段被呈上臺面;哪怕哈利看著他的目光轉為厭惡,哪怕哈利被他噁心得想吐……
不許走,哈利。
“哈利,你是……我的親人嗎?”湯姆這樣問著,將臉埋在哈利頸側,聲音悶悶地,在哈利耳朵裡,似乎帶上了鼻音,給人一種小心翼翼而滿懷期待的錯覺。湯姆·馬沃羅·裡德爾最擅長的就是這手,從十二年前那個抱著兔子的比利身上學到的,放低姿態,蠱惑人心,低聲喃喃,“你會說,我聽見你說了,那種語言……”
哈利無法抑制地鼻頭一酸,他總是把人性想的太過美好。
“我不是,但我是你的父親,至少……名義上的。”哈利嘆口氣。
湯姆的偽裝再一次起了作用。他對親人滿懷期待?三個月前,他才結束了他親生父親的生命。
少年身軀修長而體格健勁,甚至靠著湯姆的胸膛,哈利就能感受到面板下蓄滿的爆發力。湯姆的呼吸輕柔地噴灑在哈利頸側,一陣溫熱。
“那個女孩,”哈利疲憊地閉上眼睛,感受著耳邊陡然停滯的呼吸聲,心中苦笑,“她被葬在黑湖旁邊的山丘上,要是有時間,你去看看吧。”
“嗯。”湯姆的眼眸一暗。哈利背對著他,無法看到斯萊特林情緒一絲一毫的顫抖。
哈利知道這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他所能做的,也僅僅只是要求著湯姆到那個女孩的墓前看看,單方面地、單純地希望這樣的舉動能稍微洗刷湯姆所犯下的罪行。
說到底,他所有的出發點還是湯姆·裡德爾。
兩個人站在陰冷的密室裡,沉默不語, 安靜地只有水珠低落的聲音。
哈利的確攤牌了。以一種心照不宣的形式,小心翼翼,在兩人之間維持著平衡。
睿智如湯姆,怎麼會不懂哈利的意思?
“湯姆,不要逼我。”哈利已經控制不出他聲音的顫抖。他不想要這樣,不想這樣一天天的防備著這個由他撫養長大的孩子。他想搖著他問,只是湯姆·裡德爾不好嗎?然後他會扮演一個完全合格的父親,牽著孩子的手,看著他長大、結婚、生孩子……
世界上有那麼多通向成功的道路,為什麼你要選擇最違背世俗的那一條?
湯姆收緊著手臂,竭盡全力地抱著他,就像當年剛出生的他竭盡全力地攥著哈利的衣服一般。
哈利,你也不要逼我。
湯姆赤紅著雙眼,將五官埋在哈利頸側,將嘴唇貼在頸邊跳動的脈搏之上,強忍住張開口的*。他害怕只要一張開口,尖銳的獠牙就會刺入哈利的血管,將他徹徹底底留下。
他永遠不會忘記八月那天,哈利從門外走進來,逆著月光的樣子。
在最深的絕望中遇見最美的驚喜,又在最明媚的笑容中跌入最陰暗的失落,這種轉變,誰承受的了?至少,湯姆·裡德爾承受不了。
一味自私、貪婪而偏執地斯萊特林從來沒有想過,哈利·波特,能否承受得了?
有人問過:“一個男人要走過多少路,才會變成真正的男人?”
但為什麼沒有人這樣問:一個人要經歷過多少次希望破滅,才會心死?
沒人問,卻有人回答:格蘭芬多之所以是格蘭芬多,之所以被成為騎士,之所以被冠以勇氣的桂冠,就在於他們能一次次面臨希望破滅而心不破滅。
“湯姆,只是湯姆·裡德爾,行嗎?”
“好。”湯姆明白哈利這樣問的意思。只是湯姆·裡德爾,一個光明的湯姆·裡德爾。湯姆抿抿嘴唇,壓制下從眸底湧出的猩紅。
只要你不離開。
面對力量和哈利,冷靜的斯萊特林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嗎?
第一次,他動搖了。
哈利留下來,呆在霍格沃茨,擔任助教。
梅樂思教授的身體狀況似乎愈來愈差,連帶著哈利代課的次數也逐漸增長。
學生們雖然擔心他們的老教授,卻對新的助教沒有任何排斥意味,畢竟,比起梅樂思教授,波特助教上課上得更好。
“好吧,既然你們強烈要求,我們來演示一下。誰願意當我的拍檔?”哈利的帶著笑意的視線在整個教室掃過,刻意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