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一股凌厲的劍氣,正疾殺而至,向其襲來。
周涵止心頭驚駭,不知是何人出手偷襲,竟瞞過了他在此處佈下的防禦禁止,然而他鬥爭經驗何其豐富,臨危也是不懼。
只見左手摟著夏芝江的身子,右手展開天子扇,扇子輕揮,借力化作一行長煙,飛身躍到那紅泥小築屋簷之上,那邊利劍來勢甚急,偏偏他又躲得輕巧,四兩千斤,身形流動,不現驚慌神色。
左手摟著美人嬌軀,腳下踩著飛簷黛瓦,周涵止一展天子扇,面色上自是不露弱像,帶著一股從容自信,向下打量,只見原來他站著的地方正立著一個身子修長的劍客,其人赭紅色衣衫上繡著一隻飛鳳朝天,髮髻上蟠著一隻偌大的夜明珠,赫然明亮。
他心頭又驚:這劍客竟是天下兵盟之茫星劍冠玉,只見此人面如星月疏朗,又如秋水長天,正是一個面色俊美、氣質不凡的劍客公子,他束手而立,持著手中七尺長劍,面色之上不喜不悲,也正冷冷打量著周涵止。
事雖境變,乾坤倒轉,先前周涵止與那夏芝江一個在下,一個在上,一問一答,那一番對話猶自飄蕩在空中,而此時他周涵止在上,冠玉在下,隔空對峙,豈又不是冥冥安排?
周涵止心中感應,竟發現先前自己所布,這四周圍的禁止完好如初,沒有一絲遭遇侵入的痕跡,他心中忽然想到:“原來這冠玉早就隱蔽在此處,自己先前竟完全沒有感應到,此人身法,自是不俗!”
只聽那冠玉冷冷一笑,問道:“周先生也是名門高徒了,怎麼也做這偷雞摸狗的營生?”
他說話輕細尖潤,聲音似小溪潺潺,悅耳動聽,然而話音中又帶著一絲嘲諷和幾分不屑,結合在一起,卻不見突兀,只顯得此人身份高貴,性子孤高了。
周涵止臉上一紅,饒是他心機深沉,斂氣靜聲,也不由出言分辨道:“說什麼偷雞摸狗?你幾時躲在了這裡?又何時光明正大了?今日之事,涵止勢在必得,冠玉兄若要阻撓,涵止便只有得罪了。”
言下之意:周涵止好歹是光明正大來叫門的,你冠玉躲躲藏藏至今,又有何資格呵斥質問我呢。
周涵止心中有數,這冠玉既已出頭,今日事已難善了,情勢所迫,箭在弦上,免不了兩人在此一番衝突,他只求速戰速決,不要將兵盟其他人驚擾過來。
故而他口氣硬了,出言明裡暗裡自是挑釁三分,卻聽那冠玉輕笑一聲,笑聲之中,只有十足的輕蔑,卻無一分怒意,他依舊瞅著周涵止,眼角流露,全是不屑,又是輕聲言道:“涵止兄不願呈口舌之快,冠玉沒有這麼心急動手,我倒是想看看,你在這兒也躲了這麼久,捱過了夏文清和那魔教小子走掉,現在將夏芝江擄在手裡,到底想做些什麼……。”
“原來此人也在此待了這麼久,甚至比自己到的還要早上一會兒……。。”周涵止心驚此人修為,面色一凜,卻是正色斥道“我要做什麼,與你無關,你要戰便戰,要走便快閃開!”
“我倒要在這裡看看,你是要把那夏芝江逼/奸不成!”冠玉突然面色一變,神情凌厲,厲聲喝問道。
“什麼!”周涵止面色一凜,他心頭莫名怒氣湧動,忽然想到,自己對這夏芝江自是沒有興趣,但若令這兵盟劍客將此事傳出去,自己的聲譽,便是毀了。
他心念所動,竟動了要殺人滅口的念頭。
卻見這時冠玉忽然長身躍起,他不需借力,身子掠起,其快如風,其形似電,長劍劃過,只在一瞬,宛若流星璀璨。
原來他輕言挑動,在周涵止心頭動怒的片刻,那一絲怒意沖淡了對殺氣的敏感,被其牢牢抓住此空隙,舉劍向周涵止刺來,這冠玉手上之間,約莫七尺,劍身極細,劃在空中,宛若一道刺痕。
那邊周涵止面色凜然,身子輕巧挪動,與這一劍擦身而過,此時雖在屋簷之下,他卻依舊能夠施展三閒信步,雖然這一劍來的又是突然,但他自信先前一劍既能無恙,此時自然也能避過。
原來他始終自信,這名叫冠玉的劍客劍法雖然凌厲,快進快出,身法如電,但始終與自己這得自正道第一人通曉仙傳授的三閒信步身法差了一線,故而他有把握勝過此人。
果然冠玉幾劍賜下,周涵止腳步挪移,身法輕巧,身形微微移動,雖然每每都是堪堪避過冠玉來劍,看似奇險無比,卻是躲得輕鬆從容,渾然不似險地。
這靈霞島高徒,平時雖然慣於避戰,那乃是因為他性子謹慎,其實此人道行出眾,在同齡修道人中牢牢居於翹楚之位,正道第一人首徒之名,自是名不虛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