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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怕,心裡也甚鄙視這些混混,可難不成當真把他們殺了不成?

她一時不由也進退維谷。眼見傷了索尖兒,麻煩反而更大,可她本來性子極強,這時也斷不肯服軟,總不成真的給他們什麼藥費?這時她一掃眼之下,卻似得了救星,望著人群中一個矮墩墩的胖子,怒道:“三哥,你就看著我被人纏著不管?”

只聽一個笑嘻嘻的聲音道:“怎麼不管?但你沒開口,三哥可不敢管,到時你又埋怨三哥說小瞧了你,讓你還沒打夠。”

他口裡說著,腳下卻並不慢,一晃身已鑽出人群,直趟入那堆混混群裡,伸出手來,左手一戳,右手一指。他手裡原拿了桿秤。這人卻是市井五義裡的老三,綽號“金毛吼”的毛金秤。

他一出手,去勢極準,專打一眾混混的軟筋、麻筋。只聽得一連串的呼痛聲中,他已開啟一條路,四周倒伏一片,一鑽,就鑽到了鐵灞姑身邊。

及到了鐵灞姑身邊,他還笑嘻嘻的:“四妹,我原跟你說過,不要輕易惹這些小地痞。要不到時,他咬不死你,可惡心得死你……”

他一語未完,忽然面前風聲大作,卻聽一人怒道:“我就來噁心死你!”

眾人一看,卻是適才人人以為重傷的索尖兒竟又執匕殺來,一刀就向毛金秤面門戳去。

人人都以為他此時就算未死,料來也傷重難支,沒料到他竟如此兇悍,竟不顧頸上之傷,揮著匕首,又自衝了上來。

卻聽四周混混們一時大叫:“大哥沒死!”“大哥,你還好吧?”“大哥,殺了那婆娘,殺了那姓毛的,弟兄們幫你填命。”

哪怕眾混混平日所為,再怎麼為人所不齒,眼見到眼前如此場面,人人不由也有些動容。

李淺墨呆呆地坐在那店中看著,身邊珀奴一回眼,卻見他一動不動。細打量下,才見他左眼角滲出了一滴淚。卻聽他一聲低嘆,喃喃自語道:“若我也如他一般,若我未曾有過自己的遇合,那我此時,當復何如?”

他為索尖兒的勇烈所感,不知觸動了心底深處哪一點情懷,竟自極為動容。

索尖兒那一刀來得疾快,毛金秤伸出手中秤桿疾擋,只聽“當”的一聲,兩兵相接,索尖兒負創之後,竟重又與毛金秤鬥了起來。

他原本極少與這等高手對戰。可他人極聰明,這次負創重起,竟打得更有聲勢,遠比方才與鐵灞姑打得還來得利落。

毛金秤一見色變,他倒不是覺得索尖兒如何難敵,只是實在覺得:這混混,原來確是個習武的料子,說不上還是個奇才,混跡下流,端的可惜了。

卻聽他邊打邊笑道:“停手,停手。你這小混混,出手卻也不同。你停下手來,我收你做個徒弟如何?”

索尖兒卻只冷“哼”了一聲。他也真是個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子,口裡凜然道:“要不,你打到殺了我為止;要不,你把藥費拿出來,且從此你們市井五義,再不許踏入烏瓦肆一步!”

旁邊鐵灞姑忍不住怒聲道:“呸,就憑你個不成材的!”

卻聽索尖兒哈哈怪笑:“對,就憑我個不成材的。不成材又怎樣?今日我這不成材的,就要拼拼你們這市井五義,有種你殺得我們流血百步!”

說著,因為此時毛金秤憐才心起,手下略有容情,他一得空,竟一匕向鐵灞姑紮了過來。

自他與毛金秤對上了手,鐵灞姑早退了一步避開,否則要他們市井五義中的兄妹二人,聯手對付一個這般年紀的小混混,傳出去豈不是笑話?這時再沒想到索尖兒居然還得空刺向自己一刀。

她退身一避,怒聲道:“三哥!”

卻聽毛金秤尷尬笑道:“四妹,對不住,三哥剛才貪念一起,竟想收這小子當徒弟,才給了他這個空。現在再不敢打這主意了。”

鐵灞姑“哼”聲道:“你知道就好。”

沒想毛金秤卻嘆道:“以他這般悟勁兒,我又怎敢收他當徒弟?只怕你三哥我實在教他不起啊!”

他語氣雖聽來油滑,原來為人極是坦蕩,哪怕對方正與自己搏命,言辭間卻也不會忽略掉對方的好處。

鐵灞姑心頭焦躁,正不知今日要如何了局。四處一望之下,不由驚道:“咦,大哥,五弟,你們怎麼都來了?”

李淺墨拿眼一望,卻見一個壯年漢子,圍著了個粗布圍裙,滿臉炭黑,身形跟鐵塔也似;另一個少年子弟,穿著一身烏衣,卻在發上束了根綵帶,飄飄搖搖的,竟自出現在人群中。

李淺墨久聞長安城中市井五義之名,一向無緣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