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31部分

然訣”了。

李靖所贈的這座宅子極為寬闊,容下索尖兒手下這百來名兄弟倒也是輕而易舉。李管家還把宅中財物的賬冊拿過來與李淺墨過目,李淺墨看了看那些複雜的條目,就只覺得頭疼。

珀奴好奇地拿過賬冊看了會兒,她感興趣的既不是“金”也不是“玉”,而是那些古怪已極的方塊漢字,雖然一個字也不認得,且時不時還把賬冊拿倒了,她卻也看得個津津有味。

索尖兒也湊著掃了一眼,最後只總結出一句話來:“看來,你說得沒錯,你真的是很有錢。”

說著,他舒舒服服地坐下來,舒舒服服地嘆了口氣,同情地望著李淺墨,加上了這麼一句:“所以,我猜你一定很發愁。看來,作為好兄弟,我只有好好想想幫你怎麼花了。”

可不用他想,只聽得外面又是“咣”的一聲巨響。

聽到那聲音如此之大,李淺墨就知道,後院那口描金的荷花缸想來又遭殃了——從索尖兒那些兄弟入住這套宅院起,這類聲音不時地就可聽到。這一聲,想來又是索尖兒手下哪個頑皮的小兄弟惹的禍。

索尖兒怒得騰地一下站起,跑出門去怒吼了幾聲,又轉了回來,滿臉不好意思。

他撓撓頭,衝李淺墨歉意地苦笑道:“那個……我是說要幫你花,可真沒說是要這麼著花,這些小王八蛋,真的沒一個給我長臉的。”

坐下來後,他還猶自嘆氣,心裡想著:這幫混小子,看來回頭不好好整治好好管教下是不行的了。

李淺墨這時正坐在案前,他案上左右兩邊各堆了不少東西。一邊,是李管家送來的厚厚的賬目,李淺墨掃了幾眼後只覺頭疼,實在提不起興趣去看;而另一邊,卻是一摞嶄新的請柬。

李淺墨提著筆,正自在那裡寫著請柬。

他的字一般,起碼跟他的劍比起來,那真是很一般很一般。可珀奴就趴在他身後看著,看到李淺墨每寫出一個字,她就會發出一聲驚歎,彷彿目睹了什麼奇蹟一般。李淺墨感覺自己簡直如造字的倉頡,而珀奴,卻像《九歌》裡那些披頭散髮的美女精怪,怪不得古書上說倉頡造字,字一出,惹得神哭鬼泣,只是,他當時身邊哭的是不是如此美麗的鬼神就不得而知了。

珀奴一邊看著李淺墨寫字,一邊還用手指學著在李淺墨後背上畫,畫得李淺墨只覺得後背的肌膚一緊一緊的,難過得不行。

一開始,李淺墨對她趴在自己肩頭還只覺得不適意,可習慣了,倒覺得是自己太過多想。只是這下運筆大不方便。他每寫一個字,珀奴就問一聲是什麼字,所以這請柬寫得也慢。

珀奴說起來算是在服侍他,可其實光是在添亂,一時,什麼把墨倒在醺香的小香爐裡了,把小香爐裡燃著的香碰倒了,在案上製造一場小小的火災了……要不,就是眼見她把自己杏黃色的袖子掉進了墨池裡。

李淺墨方一提醒她,她卻突發靈感起來,追著讓李淺墨在她衣服上寫幾個字……

所以,這些請柬雖沒幾個字,李淺墨也寫得大為辛苦。

——他在這裡寫請柬,當然是為了後日“嗟來堂”在烏瓦肆開堂時大宴賓客所用。

他與索尖兒俱都不過是個少年,索尖兒雖比他老成得多,可碰上同齡玩伴,一直壓抑的孩子氣還能不發作出來?珀奴又天真爛漫。這兩日,他們所有的興趣都集中在嗟來堂開堂這件事上了。

索尖兒興奮之下,說是要大宴賓客。長安城中,凡是與草莽有關的一干人等,上至成名耆宿,下至市井混混,他都要一個個請來,到時好好熱鬧上一番,也算在長安城中所有懂技擊、混江湖的人中宣稱下:他索尖兒的“嗟來堂”現在開堂了。

於是,這寫請柬的任務一時變得極為繁重,索尖兒在那兒數名字,李淺墨就在那兒寫。索尖兒從小混跡長安,對長安城人頭之熟怕是少有可與其匹敵者。他們玩鬧之心極盛,所以這份名單在識者看來,只怕未免就有些不倫不類,高下錯雜,顯得極為混亂。

可他們兩個少年高興之下,又有什麼不可以?人生的快樂很多本就來自於胡鬧。可這時,卻見索尖兒手下派出去送請柬的有十餘個弟兄回來了。他們出去時歡天喜地,可這時,臉上怎麼看怎麼垂頭喪氣著。

索尖兒一見他們臉上神色,不由問道:“怎麼了?”

那領頭的弟兄伸手舉起一小疊請柬,悶聲道:“都給退回來了。”

索尖兒神色不動,早有所料一般,鎮靜道:“都是送誰的給退回來了?可是有‘大馬金刀’那個趙老爺子?還有談家那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