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血絲,一望可知,這時斷不是做戲了。然後只見他衝空中抱拳,情急得帶著哭腔地道:‘不知哪位同行高人在此,我父子行乞此間,或有禮數不到,疏慢之處,還請高人不要計較。小孩兒無辜,前輩能饒就且饒過他吧。有什麼責罰,只管用在我身上,在下再不敢吭上一聲,只求千萬放過這個孩子。’
“我們這些看客,這時才明白,原來他一定是得罪了不知哪個同在幻師行當的高手,於暗地裡,給他們施下禁制了。
只見人人惻隱之心大動,卻也不由好奇,一時只見滿場人等,幾乎個個都把脖子扭來扭去,想看看那暗中出手的卻是誰人。
“隔了好一時,還是沒見有人應聲。卻見那漢子這時已急得六神無主,只顧一迭聲地把頭碰向地上,痛哭流涕道:‘高人前輩,您就放過這孩子吧!再過半炷香的工夫,就是您老開恩,他能出來,也必終生殘廢,再都沒用了。他不過一個小娃娃兒,您只要放手,沒說的,我們父子立馬離開長安,永世再不踏入長安城一步……不,您只要放手,讓這孩子走,我甘願留在這兒,給您做牛做馬,服侍您老一輩子。’
“這時,我們這些不相關的都看得不忍起來,有的人已跟著那漢子小聲相求。可人人見到了那暗中出手的幻師如此高明又殘忍的手段,也就不敢大聲,生怕惹他不滿。
“眼見得那漢子這麼求著,半炷香時間眼看就要到了,那人還是不肯出來,箱子那邊也還是紋絲不動。不只那漢子,連我都跟著挺不住了……”
珀奴聽到這裡,已緊張得氣都不敢出了。她本能地去握李淺墨的手,似乎只有去握到了他的手才覺安穩,差點兒忘了這是已發生的事,衝著李淺墨嚷道:“公子,快去救他,不救就來不及了。”
她只巴望著李淺墨可以立時出手,把那粉團兒給救出來。
卻聽那老者道:“接下來的事,就關聯到今天了。”
眼看他說到緊急處,居然賣起了關子,李淺墨都恨不得一把抓到那老者肩膀,使勁搖。
卻見那老者神色一暖,似看見他們著急,很是得意,慢悠悠道:“就在這當兒上,卻聽一個聲音道:‘婆娑禁法,固然高明,但就算深仇大恨,也該適可而止吧,為難一個孩子算什麼?’然後,就見一個少年走入場來。
“他行動飄忽,人人都沒看清他長得什麼樣兒,他就已走到了那箱子邊兒。只見他伸手摸在那箱子上,滿場的人只來得及看到他那摸著箱子沿兒的手。只見他五指俱長,根根秀硬,剔透如玉,像西方阿摩娑神的聖手。那樣的手,真是平常人再沒見過的。只見他沉吟地立在當地,開始似還等著那暗中出手的人解禁,眼見沒反應,手指輕叩,一點一點的,似在施著什麼秘法。
“眾人只見他手勢古怪,如印如咒,心裡隨著他手指的敲擊,都覺緊張起來。其實時間也沒多長,但人人屏息間,只覺時間過得好慢。也不知他按在那箱子上過了多久,我老頭兒一顆心都快迸出嗓子眼兒了,卻見他忽一收手,鬆開了那箱子蓋兒。等了下,就見那箱子蓋兒動了動,然後卻又靜了下來。
“那箱子蓋兒動時,就見到已起身湊過來的漢字一臉絕處逢生的喜色。可看它動了下又靜了,那漢子不由又面如死灰。
可接著,那箱子蓋兒終於又動了,卻似費了好大的力,才見那箱子蓋兒被移了開來。可那出手的少年沒有助力,連那急切的漢子也不敢動,想來是他們幻門有什麼禁忌,這時再不能旁人幫忙的。然後,箱蓋一掀間,只見那粉團兒一臉蒼白,如生了一場大病般,卻恍如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兒似的,慢慢地從裡面鑽了出來。
“他才一鑽出,就聽四下裡噼裡啪啦的又是鼓掌聲,又是喝彩聲。那孩子還迷迷濛濛地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呢。卻見那少年一笑,伸手遞了個藥丸過去,跟他低聲囑咐了句什麼,轉身就走了。
“我那時迷迷糊糊的,只覺得那少年遠非常人。唯一認出的,就是他也跟我們一樣,也是胡人,卻再沒看清他的臉。
“只見那少年才走出那場子,我們滿場的人卻聽得暗影裡忽有人低咳了一聲,怒道:‘幻少師,你敢破我婆娑之禁!’”
珀奴聞得粉團兒遇救,忍不住也開心地拍起手來。這時聽得最後一句話,忍不住低呼道:“幻少師?”
那老人點點頭:“可不是,就是幻少師!不是他出手,卻有何人能破得了‘七寶幻師’級的阿骨達爾的婆娑之禁?
“事後我聽人講,說是那暗處發話的人阿骨達爾,本屬幻師中西胡一脈。而那朵兒裡的場子,一向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