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羨魚以秒速展開天真笑顏,揉了揉眼睛,甜甜道:“大姐姐,是你救了我嗎?”文宛夢被她這一笑,晃花了眼,紅著臉結結巴巴地回答:“是、是啊,你你你你暈倒在門外了,我剛好、剛好路過──”話還沒有說完,嬌嬌軟軟的小姑娘突然站直了身子,背對著她,白皙美背上一對蝴蝶骨展翅欲飛,渾圓的小俏臀……咳咳,她好像變成禽獸了?正在文宛夢舉棋不定時,小姑娘側了側頭,逆光處,未褪的嬰兒肥絲毫不影響她的輪廓。“有勞姐姐親自替丁香沐浴了,救命之恩,丁香無以為報……”這時候,文宛夢心想,難道這是要說以身相許?唔,雖然小姑娘生得嬌美動人,她十分樂意接受,但要論以身相許,也不該許給一個女人。帶回去給弟弟當童養媳?似乎,這個叫丁香的小奶娃,也不錯嘛。文宛夢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丁香,你是何方人士,今年芳齡幾何,家中可有父老,可曾婚配?”“丁香姓白,年十三,曾是京城人士,父親曾在京中當官,但不幸官職被撤,後來雙親早故,未曾婚配。本欲到鹹泰郡投靠親人,怎料遭到叔嬸驅趕……嗚……”“好了,別哭了。他們當真可惡,竟然把你打成這樣?”“嗚嗚……不、不是的。姐姐,你不要生氣,丁香只是在回京路上,遭遇賊人,身上盤纏盡被搶了去,方落得如此下場。”眼見小姑娘聲淚俱下,文宛夢一邊打著小算盤,一邊露出一口白牙,彷佛披著羊皮的狼。施羨魚正使勁地擠著眼淚,哪注意到不妥,她的目的只是跟在文宛夢身邊,摸清翰王勢力,如今她裝病離宮,不論翰王是否已知真相,皆必然按捺不住。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這番話把自己偽造的身世,說得多麼悲慘,再裝作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魚兒不就是要上鉤了麼?魚,池中物。羨魚羨魚,她一點兒也不羨慕魚兒。魚乃池中物,而她絕非池中物。想要之物亦非平凡之物,而是天下。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於一位帝王而言,施羨魚的願望,可以說是很簡單,也可以說是很困難。易就易在她乃先帝遺詔所立新君,雖因女兒身之故,惹起百官不滿,卻也因她自幼精通帝王權術,把龍椅坐穩,只是時間問題。難則難在五皇兄與六皇姐對皇位虎視耽耽,且朝中許多權臣並未歸順於她。文宛夢不知道她一番內心戲,更不知道眼前的人乃是當今女帝,只覺這小姑娘不但皮相嬌俏,連聲音也是軟軟糯糯,像貓爪子在心頭輕柔地撓。等等,京城白府,父親皆為官……她倒是聽說過一位諫官大人,在先帝駕崩前不久才因進諫觸怒先帝,而被以莫須有的罪名斬首,白府上下,僅年十三歲以下者,方能倖免於難。無論是身世還是時間,都與白家小姐十分符合,思量一番,她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讓人意外的是,這張五官清冷的臉,笑起來竟然親和力滿滿。“小丁香,姐姐是京城一品樓的掌櫃,文宛夢,你可以喊姐姐叫三姑娘、掌櫃,什麼都好。”“嗯嗯!文掌櫃好。”“呵呵,小丁香呀,姐姐家裡有一位比你年長几歲的弟弟,長得俊,體格也不錯,就是……就是脾氣差了點,是很好的夫婿人選。”“嗯嗯……嗯?”狐狸尾巴別晃太快喲,施羨魚在心裡默默吐槽。文宛夢當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笑得越發歡快,真是撿到寶了。弟弟身為刺客,冷心冷情,過著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報王爺救命之恩是一回事,過安穩日子是另外一回事,這十年以來,她明地裡暗地裡存了不少錢,就想早日遠離朝堂之爭,給弟弟娶個媳婦兒。由於她臉上的笑容讓小姑娘犯迷糊了,小姑娘一手掩著胸脯,羞答答道:“掌櫃,丁香有些冷了,可以麻煩你給丁香一套衣裳嗎?”嘖,傳說中神秘莫測的天機府府主,似乎,也不過爾爾罷了。聽她這麼一說,文宛夢才回過神來,見她嫩滑肌膚凍得發紅,心中懊悔自己多話,忘了給她添衣裳,萬一再受涼了,可就糟糕了。懊悔歸懊悔,文宛夢卻不形於色,微微收斂了笑容,但眼裡卻藏不住滿得溢位的笑意:“我讓我傢伙計給你買衣裳去了,順便為你請一位郎中看看,你且稍等。”看著她差點繃不住的嘴角,施羨魚想,探子莫不是查錯了吧?這是一品樓掌櫃,還是青樓老鴇?怎麼有一種深入龍潭虎穴的感覺。不笑的時候尚可說是清麗脫俗,笑起來卻是特別喜氣。原來天仙下凡,只需要一秒。說完那話,文宛夢便走向床帳,把施羨魚換下來的破爛衣服攬在懷中,正欲拿去拋了,不料,走沒兩步,施羨魚先前藏在衣袖裡的鐲子,咣噹一聲掉落在地。唰唰一道目光緊緊黏在她臉上,文宛夢一臉震怒,沒想到心心念唸的未來弟媳,竟然就是害她找了幾個時辰鐲子的罪魁禍首!文宛夢目光冷了下來,諷刺一笑:“原來白姑娘壓根不需要我相助,依賴這一手偷東西的技倆,想必早晚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