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晚上了,你該休息了。”
八月衝著姜彤叫了幾聲娘,有點不情願,但也知道沒法,嘴巴鼓著。
門上用的竹簾子還沒拆換下來,盧景程進來後還一晃一晃的。
房間裡幾的燈火隱隱綽綽,昏黃而模糊。
映襯著姜彤的身影朦朧又清晰,雲髻飄蕭綠,花顏旖旎紅。
她坐在妝臺前拆發,纖細白嫩如春蔥的素手婉轉而動,滿頭順滑的烏絲自由散落,覆在削瘦的肩頭背上。
洗沐過後,姜彤一向不願意穿得層層疊疊,尤其是天熱時節。是以這會兒,她只穿個改良裡衣。
腰背挺直,身段孱弱。
略一低首,盈盈雙眸剪秋水。
盧景程兀地想起一句詩來。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屋子裡略有些悶熱,姜彤喃喃自語:“是要下雨了麼。”
下雨後天氣大約就要真涼下來。
今年不是順秋,反熱潮,多熱了好些日子。
果真,這話說了沒多久,就聽見外頭吧嗒吧嗒下雨了。
豆大雨點打在落葉上,渾悶沉沉的聲響。
窗臺外就有一株芭蕉,碩大而肥厚的葉子,圓潤又可愛。
雨聲點點,些許襯出點詩意來,窗戶上沾了粗紗窗防蚊蟲,姜彤就把窗戶支開半茬,讓透著涼爽的風進來。
風來了,還帶來了泥土的腥味。
盧景程沐浴過後,絞乾頭髮半晾著,半靠在榻上,手裡閒閒端著本書。
這人白天面目偏冷淡且自持,這會兒倒是看出這不拘的溫情出來。
他目光落在姜彤身上。
這是他唯一一個在對方身上花了心思的女子。
異常聰慧的人,胸懷開闊。盧景程總感覺她股子裡有中和自己相似的冷感,難捉摸。
一日一日下來,倒真讓盧景程落下兩分心思。
姜彤嘴邊噙著一絲笑,伸手輕輕抽走盧景程手中虛拿著的書。
“出的什麼神?”
邊順手把書丟在了桌臺上。
油燈下其實不適合看書。至少姜彤不很能適應,只偶爾無聊的時候,手中難免抓些東西打發時間。
盧景程一笑,把人抱過坐。
“珍兒日前去了詩社?”
詩社說的自然是瓊花詩社。
姜彤一愣,然後點頭,“嗯。”
盧景程一笑,從矮榻前頭的小案几抽出一本書。
“上面,哪一首?”他聲音裡聽出饒有興趣。
竟是那本新出的詩冊。
姜彤挑眉,笑了,“相公確定我寫詩詞的就一定在上面?”
“然。”
而沒等姜彤回答,盧景程又說:“珍兒去寫出來給我看看。”
姜彤一嘆,起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