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陳桂香在這塊儼然成了最有地位有面子的人,那段時間,只要是出門,碰著熟人各個都舔著臉笑盈盈跟她打招呼。
把個陳桂香捧得,真個就是把自己當成太太了,虛榮心膨脹。
等到賀雲珍嫁進來盧家,這個卻是真的從小嬌養長大的小姐,那自尊和嬌氣是骨子裡帶著的,她又怎麼會吹捧陳桂香,事事順著她?
不可能。
所以一開始就有了矛盾的因由。
陳桂香就覺得賀雲珍不聽話,和她犯衝,想事事壓著她。
而這次,盧景程的做法更是完全沒顧及到陳桂香的面子。
當時,得知兒子又是上賀家賠禮道歉,又是允了賀雲珍的諸多要求。
陳桂香當晚就和盧景程鬧了起來,也不說別的,就坐在地上捶地大嚎叫。
“為娘辛苦辛苦培養你長大,供你讀書,卻未料你竟也當了那不思反哺有了媳婦忘了娘之人!叫一個惡婦騎到你頭讓,給娘氣受!我還活著幹什麼,倒不如一頭撞死省心乾淨!”
盧景程真是眉頭皺成了個川字。
嘆了又嘆,最終,一字一句道:“娘若真這樣想,兒子也羞於再去讀書,索性便不去那勞什子學院,只在娘身邊盡孝,一了百了,也不會將娘氣成這樣,兒子已然是無地自容。”
如此說了狠話,申請竟是十足的認真嚴肅。
陳桂香眼皮子重重跳了一下。
她這個兒子自小就有種邪性,倘若真用了心跟你說的事,他之後必定會這樣做。
可不是會跟你說假話拿喬作嬌的人。
所以盧景程露出這幅冷而嚴肅的表情,陳桂香真的就不敢鬧了。
一場鬧劇訕訕收尾。
不日,盧景程就動身返回了青陽郡。
之後接連幾日,陳桂香都拉長著一張臉。
順兒再躲避不往她很少湊,也也吃了幾頓嘴巴子,捱了多少訓。
別說陳桂香不高興,順兒也同樣氣悶。
之前什麼都是計劃得好好的,少爺回家,奶奶不在,自己只需多往少爺跟前跑幾次,讓少爺記住自己。
然而打算的好,現實卻挺殘酷,盧景程雖然回來了,到這幾天白日壓根不在家,順兒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有一次少爺在澡房裡沐浴,順兒便故意提著一桶水,往那邊去,誰知還沒進去,就被在守在外頭的阿貴給攔住了。
那個蠢東西,說什麼都不放自己進去,犟得跟頭牛一樣,只趕順兒。
順兒差點沒氣到七竅生煙,想罵人,又怕引起陳桂香的注意,被發現就不好了,不得不退下。
所以這幾日,順兒竟是連話都沒跟盧景程說上幾句。
可不得心裡鬱悶,氣的咬牙切齒的。
陳桂香心裡憋著一股憤懣無處發,就去找賣豆腐家的劉嬸說話。
這幾日,小鋪子也沒心思管了,乾脆都丟給阿貴。
賣豆腐家的,自來是嘴皮子最是利索,什麼話到了她嘴裡都能翻著花樣說出來,因她在陳桂香面前慣會說好聽的話,所以陳桂香跟她來往得也密切。
不過陳桂香總算有腦子沒把盧景程的牽扯出來,說他不孝順。只罵罵咧咧姜彤。
劉嬸聽著他抱怨了一通,然後問:“你家那個買來的丫頭呢,養的怎麼樣了,可聽不聽話。”
剛提起這個,陳桂香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好看了,道:“這事只差點叫景程知曉了,那天他突然問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他,很是擺出個嚴肅的表情,之後又說自己出門求學很多事周顧不全,勞我擔待什麼的,我是越聽越不對勁,我兒是什麼樣的性情我是知道的,他說這話恐怕是有人很他說了什麼……你也知道,這才剛鬧了一場不愉快,我可不想再整出什麼事兒來,傷了母子情分不說,到時候再影響了他的學業可不好,是以我就咬緊了嘴巴說沒有。
再則一個,目下那丫頭年歲還小,欠缺了火候,反正這個空擋這事不好說,到不如讓人多幹些時日活,磨練下她的性子。”
劉嬸聞言趕緊拍著大腿附和:“這樣也好,你身邊總要有個一條心聽你話的,不然這日怎麼過得舒坦。”
陳桂香和人說完這些事,心裡就舒坦多了,
***
很快就到了月中,瓊花詩社那邊投稿的時間快到了。
姜彤把寫好的五首詩稿拿出來,再潤色一遍,放好,就等著那日到來。
姜彤用的字型是賀雲珍慣用的簪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