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丁被推到前面的春陀也尷尬的開口道:“是啊陛下,您從下了早朝回來就一直在生悶氣,連午膳都沒用……”順便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把自己推出去的王公公。
王公公摸摸鼻子,望天兒。
劉徹思索了一會兒,把手上的奏章狠狠的拍在了的桌案上,那一聲清脆的包含著巨大怒氣的“啪”的一聲,聽得兩個老頭子同時一蹦。
春陀看了一眼王公公——以前覺得陛下挺和氣的啊,怎麼脾氣這麼大?
王公公摸了摸鼻子——那都是表象,現在你看到的才是內涵。
只見劉徹站了起來揹著手在大殿裡轉圈圈,還惡狠狠的道:“用膳?現在朝堂上都沒人把朕當皇帝了還用膳?”
王公公跟春陀對視一眼,王公公衝前面努了努嘴:“你伺候過皇帝,你快去勸勸陛下。”
春陀抽了抽眼角:“你怎麼不去?”
王公公挺了挺胸脯——我是個普通的內侍,我什麼都不懂!
春陀突然好想一個燈罩蓋過去砸扁正在努力裝草包的王公公。
劉徹堵著氣又走了回去看了看那些苦口婆心的奏章,說實話,當一個人想大展宏圖的時候卻被一群老頑固束手束腳的綁住,這個滋味真心不好受。再加上景帝生前似乎是因為殺了恩師的那件事情生出了叛逆心思了,他並沒有教劉徹如何去做一個讓文武百官都舒心的皇帝,而是極力希望自己的兒子能是一名大刀闊斧能與始皇比肩的千古一帝,自己沒有達成的目標都交由自己的兒子來做,而這首先就要對上那些頑固分子。
於是滿懷熱血的劉徹第一天上朝就被事實澆了個透心涼,也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朝堂上各個大臣之間的交錯的關係網是那麼的緊密。一個出來提出異議,其餘的無論是不是真的反對都出來附議,自己這個皇帝貌似什麼都做不了只能聽他們的。這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滋味真心不好受。
“真是氣死朕了!”劉徹在桌案前跳腳,春陀趕緊端了一杯涼開水過去給劉徹壓壓火,這招以前給景帝用是百試百靈。劉徹沒好氣的接過了茶杯,順了順氣後倒是消了一點兒火氣,左右看了看道:“怎麼就你們倆?”
王公公一躬身道:“回稟陛下,瑞喜去膳房那裡給您端午膳了。”
劉徹張了張嘴,一甩袖子跑到了桌案後面撐著下巴生悶氣去了。莫名其妙被甩了個冷臉子的春陀跟王公公無辜的退到一邊去了。
……
人聲鼎沸的酒樓裡,二樓的樓梯口守衛頗為森嚴,幾個看似家將的人守在門邊,小二們端著茶水戰戰兢兢的路過。家將們無語的看了一眼正在裡面侃大山的兩個主子,貌似最近來串門的人那麼多,你們就這麼把客人晾在了外面好嗎?
而裡面的人是誰?正是榮升為小皇帝面前紅人的李敢跟韓嫣。李敢笑嘻嘻的道:“今天是陛下第一天上朝,六百石以上的官員全部出席,可是那些老臣卻當眾駁了陛下的面子,真是勇氣可嘉啊。”
韓嫣端著酒杯懶懶道:“陛下的想法是好的,選賢舉能是能夠造福一方百姓,可是陛下做的有點兒太苛刻了,別光顧著從民間挑人啊,世家也有很多才俊,比如說你我……一碗水得端平麼。”歷史上因為這事兒劉徹可沒少受世家的氣,竇太后第一個蹦出來反對的,鬧得雞飛狗跳。
“但是陛下好像不怎麼開心的樣子,咱倆跑來喝酒是不是……”有點兒不夠意思啊?李敢摸了摸鼻子,倒是沒把後半句話說明白。
“反正現在我可不打算回侯府了,每天被一群人圍著我也夠鬧心了。”一想到最近藉著各種理由來韓府套近乎的各個官員,韓嫣就止不住的頭痛,自己應付著費勁不說,連帶著韓則那一隊的看著自己愈發的不順眼了,真是哪兒哪兒都鬧心,忍不住發著牢騷道:“我還真想趕緊有個自己的家,想怎麼樣怎麼樣。”
“那還不簡單,你娶個妻,納個妾不就完了?”李敢吊兒郎當的端著酒杯促狹的衝韓嫣眨了眨眼睛。韓嫣抽了抽嘴角:“不要帶壞未成年,你個猥瑣大叔!”
李敢皺了皺眉,韓嫣說的幾個名詞拆開來他都認識,合到一起去他就聽不懂了,以李敢不算特別聰明的腦子來說,韓嫣的話總之不是什麼好話就對了!於是蔫蔫道:“你又變相損我。”
不過韓嫣還倒是真的思索起來自己離開侯府自力更生的可行性!雖說這事兒在後世看來沒什麼大不了的,孩子長大了就該自己飛出去闖蕩,可是在講究承歡膝下和享受天倫之樂的古代這事兒貌似就比較難辦了。
“唉,人生的愁人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