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這麼想死嗎?!”
“臣自然是不想死的,可陛下您必須要殺了臣。”
祝雲瑄一陣氣悶:“你到底什麼意思?!”
“臣沒有別的意思,陛下不要再動怒了,”打上最後一個結,梁禎將剛剛編好的小豬遞到祝雲瑄的手中,“明年正月孩子就出生了,這是他的屬相,臣只有這些小玩意兒能留給他了,還請陛下無論如何也要交給他。”
祝雲瑄紅著眼睛瞪著他,許久之後,他咬著牙根,一字一頓道:“念在你曾經擁立有功的份上,朕會留你一具全屍。”
京南大營。
賀懷翎沉聲唸完手中聖旨,營帳之內有一瞬間的沉寂,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為首的總兵蔣升已朗聲接了旨:“陛下受困宮中,我等自當誓死救駕以報君恩,本將這就去點兵,即刻啟程,追隨國公爺一塊進京勤王!”
賀懷翎滿意地點頭,不待他說什麼,跪於蔣升之後的副總兵忽然嚷道:“且慢!”
賀懷翎冷眼看過去:“鄧將軍可有何異議?”
“陛下若已被困,這份聖旨又是哪裡來的?再者說,便是陛下親自調動兩京大營的兵馬,也需要兵符在手,如今兵符又在哪裡?還請國公爺為本將解惑!”
旁的人雖未出聲,但看神情,顯然都與這位副總兵是一個想法的。聖旨上雖未明著說,可現在誰不知道外頭都在傳是昭王困住了陛下要挾天子令諸侯,他們這些人都是昭王手下的,這位遠在閩粵負責水師的定國公忽然進京來,沒頭沒腦地就跑來南營拿出一道不知真假的聖旨,口口聲聲說陛下被囚,就要他們帶兵去救駕,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情。
賀懷翎沒好氣道:“密旨是陛下託淑和大長公主送到本將手中的,兵符陛下是沒有,可如今手握兵符之人意圖不軌、密謀犯上,你等到底是認兵符還是認陛下這個皇帝?!”
“你這是胡言亂語汙衊昭……”
那姓鄧的副總兵激動爭辯,剛喊出聲,倏然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蔣升,對方手中的劍已經洞穿了他的胸口。
“王……”最口一個字音落下,鄧副總兵大睜著眼睛轟然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眾人譁然,那冷著臉的總兵握著手中還在滴血的劍,冰冷的目光滑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本將才是這南營總兵,本將現在命令你等立即去點兵隨本將前去救駕,若還有不從者,本將不介意軍法處置,將之與鄧副總一同送上路!”
幾個堅定的梁禎心腹目眥盡裂地瞪著賀懷翎與蔣升,依舊不肯動,旁的那些個搖擺不定的互相使著眼色,當第一個參將咬咬牙,領命起身出去調兵去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倒戈,到最後還不肯從的只剩那麼三四人。
“你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無恥之尤!王爺對你恩重如山你就是這麼回報王爺的!”
蔣升叫來自己的親兵,在幾人的大聲唾罵中將之一併綁了,押了下去。
營帳之中已沒有了旁的人,蔣升轉身跪到了賀懷翎的面前:“末將參見將軍!”
賀懷翎雙手將之扶起,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你我現在是平級,不必行此大禮,這些年……辛苦你了,這就隨我一塊進京去救駕吧,其他的都等過後再說。”
過往本心
卯時二刻,天光微熹。
高安匆匆進來大殿,告訴祝雲瑄:“陛下,京衛軍副統領在外頭候著,說有緊急軍情要稟報。”
聞言,祝雲瑄一直鬱結著的眉宇驟然放鬆下來,望向對面神色平靜的梁禎,不動聲色道:“昭王才是京衛軍統領,有什麼要緊事何必要特地進宮來與朕稟報。”
梁禎抬眸看向他,聲音無波無瀾:“就是今日了嗎?比臣以為的還要快一些,陛下好手段。”
祝雲瑄不答,站起了身:“朕乏了,先去歇下了,外頭的事情昭王處置吧。”
祝雲瑄說完便轉身回了內殿去,梁禎將做好的竹編玩偶一一擺放至窗沿上,目光微凝,愣神了片刻:“……傳外頭的人進來吧。”
京衛軍副統領急匆匆地進了門來,焦急稟道:“王爺!兩刻鐘前定國公與京南大營的蔣總兵帶兵圍了城門,揚言要……要勤王清君側,我已下令緊閉城門不讓任何人進出,之後要如何應對,還請王爺明示!”
梁禎神色微動:“南營的蔣總兵?”
“是他,”那副統領恨道,“就是他跟著定國公一起率南營兵馬來圍了城門,在城外口口聲聲叫囂王爺您軟禁了陛下欲行不軌,他們要進城救駕,現在外頭已經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