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陳大為聽到裡面傳來的聲音,瞬間感覺周圍冷颼颼的。
他偷偷瞥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牧團長。
牧團長一如既往的冷著一張臉,實在看不透此刻他在想什麼
不過後背發毛是真的。
陳大為嚥了一口口水,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趕緊收回了視線。
他只能默默祈禱,禿鷹不要再說這種話,不然真的會死。
他的下場肯定是死,但現在不能死。
李隊有些擔憂的看向秦舒,牧團長在外面,聽到這種話
秦舒遞給李隊一個別慌的眼神,正事當頭,牧野不至於。
李隊收到秦舒目光,又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秦舒緩緩坐下,“早點認識,早點抓捕你歸案,這世上就沒有禿鷹了。”
禿鷹哼了一聲,“前幾年我已經小有名氣了,當時有好些吃不起飯的人找到我,想把他們女兒嫁給我,我都沒有同意。”
李隊眉心一跳,這就開始入主題了?
這人還真認秦舒。
秦舒眼露惑色,“為什麼沒同意?難道你就沒想過娶媳婦兒?”
禿鷹對上秦舒視線,“因為想娶的人已經嫁了,死了。”
秦舒靜看著禿鷹,沒有說話。
禿鷹也這樣靜靜看著秦舒,也沒說話。
兩人就這樣看著對方,視線在半空中交匯,似乎在進行博弈。
負責記錄的李隊看了看禿鷹,又看了看身邊秦舒。
幾分鐘後。
禿鷹突然一笑,身子往背後一靠,閉上了眼,沒說話。
秦舒也沒說話。
又過了幾分鐘。
李隊皺起了眉頭,側目看向秦舒。
秦舒沒看李隊,仍看著禿鷹。
一分鐘後。
閉著眼的禿鷹開了口,“她死後的一年,我成了流匪頭子,我帶人回去把她全家還有夫家都殺了,也算是為她,為自己報了仇。”
李隊:“!”
兩起滅門案!
禿鷹深吸了一口氣,“我挺恨她的,覺得她死有餘辜,後面我還是又心疼了。”
秦舒問,“她怎麼死的?”
禿鷹閉著眼回,“冬天下雪的時候在河邊洗衣服,一頭栽進河裡凍死了。”
秦舒皺眉,“下雪還要出門洗衣服?”
禿鷹睜開了眼,看著秦舒,“下雪算什麼,她洗衣服的時候才生了孩子沒幾天,生了個女娃,她嫁的那家人就不把她當人看了。”
“也不對,一開始就沒有把她當人看,她還是要嫁過去,嫁過去才一年就沒了命,也是活該。”
“你當流匪是因為她?”
“也算吧,我要帶她私奔,她答應我了,又把我給賣了;
結果就是我被她家裡人,還有她要嫁的人打了個半死,丟河裡去了,後面被流匪救了;
流匪帶著我吃大肉,賺大錢,跟著流匪那段時間吃的肉,比我以前活了二十幾年吃的肉都要多。”
“有肉吃有酒喝,日子逍遙快活,我轉念一想,還不如當他孃的土匪呢。”
“事實證明,我當土匪有天賦,不到一年就成了土匪裡面的三當家。”
秦舒問,“當上三當家你殺了多少個人?”
禿鷹皺著眉頭想了一下,“不多,也就十幾二十個吧。”
秦舒唇瓣抿了抿。
李隊捏緊了手中筆。
禿鷹不以為然反問,“一年三百多天,殺十幾二十個多嗎?”
秦舒,李隊還沒說話,禿鷹又開了口,
“也不能怪我殺他們,是他們太愛財物了,我們講道上規矩,給了錢財貨物可以放他們走人,他們偏要錢財貨物,我也要錢財貨物,這不就有矛盾了?”
“有矛盾就要解決矛盾,就殺了唄。”
秦舒轉移話題,“你們不是一直呆在開陽周邊的幾個城縣,怎麼會突然來臺石這邊?”
禿鷹聲音淡淡,“誰跟你說我們是突然來臺石?我們一直有來臺石,臺石墓多,挖出來的東西賣出去,比我們當土匪強多了。”
秦舒問,“賣給陳三?”
禿鷹嗤笑,“他要是有收這些東西的本事還用偷東西?”
他又看著秦舒,“他有渠道出。”
禿鷹聲音停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他出各種貨。”
秦舒心中有了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