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送的那對雙胞胎也是奇貨,詹天佑就不由分說的抽調了人力物力,優先給他修建了這個練兵衙門公署。自從他安頓下來了,楚萬里那厚臉皮的倒是經常過來蹭飯。
今兒就是給唐紹儀譚嗣同還有李大雄他們接風,徐一凡的班底濟濟一堂。李雲縱楚萬里張旭州陳金平詹天佑,甚至袁世凱都側身其中。
桌上都是四時八珍,當間兒一個羊肉火鍋翻騰著白浪也似的水花,正是最熱鬧的時候。
就聽見杯盤一響,卻是張旭州先站了起來:“禁衛軍為徐大人賀!成軍以來,威震朝鮮,我們幾十個學兵班底。現在卻是近萬虎賁!大同江兩岸繁盛興旺。不管是南朝鮮的淮軍還是海對岸的日本,更不用說當地地朝鮮各色人物了,誰不是別樣相視?咱們跟著大人脫離北洋。白手起家,再沒想到短短一年,竟然經歷了這麼兩場腥風血雨,還走到了如今這日!”
他舉著一杯酒,站得筆直,跟閱兵似地。張旭州是禁衛軍中出名的瘋子。他也很以此為自豪。當初在淮軍,不過是鬱郁不得志的小軍官之一。偏偏他地英雄意識是最足的,整日裡書空咄咄,念著什麼馮唐易老,李廣難封,男兒封侯志,但願海波平什麼的。按照徐一凡後世的觀點,就是一個個人英雄主義的憤青。比起後世那些憤青高一層的就是。這小子真豁得出命去!跟著徐一凡一年零點兒地時間,身上大小傷口也是五六處了。從原來一個不入流的外委小軍官,現在已經是記名總兵,京口狼山營副將!
(綠營兵制崩壞之後。這些各地營頭應設的提督總兵副將官銜,已經不代表這個軍官應該在這個營當差就職。只是實授的官銜而已。全國此類中高階有營號的官銜有限,有此官銜的多是真正帶兵的重將,和記名副將總兵之類前程上面的區別,那是大大不同。)
聽著張旭州為之祝,滿桌地目光都集中了過來。徐一凡手裡拈著酒杯,迎接著這些目光,神色似笑非笑,一一在閱讀著這些目光背後的東西。
現在的人物,就是他全部的中高階班底了,除了一個默默支援著他,卻始終不大愛出頭露面地大盛魁韓老掌櫃——韓老爺子背後藏著什麼心思他早就懶得去猜。
這個班底涵蓋軍事,洋務,宣傳,外交,內政方方面面,除了還差一個情報體系,基本已經健全。這些人或者主動,或者被動捆在他的身邊。隨著他名滿天下,同時也怨滿天下,並且逐漸有了一個局面,當然對他這個中心有不同地期望,自己也有著不同的追求。他才不相信大家跟吃了三尸腦神丸一般的死心塌地呢。
比如說軍隊幹部吧,雙璧的楚萬里和李雲縱就各自是各自的脾氣。李雲縱是個深沉得出奇的人,當自己手下以來,除了公事,聽他說過的寒暄話加起來也不到五句。做事練兵甚至殺人都是乾脆果決,眼神背後的,永遠都不大動感情。這傢伙,徐一凡總懷疑他是個徹頭徹尾的馬基雅維利主義者。他整日在軍隊,除了服裝和士兵不一樣,一切生活待遇,他都是自覺和士兵相同,帶得他那一協的軍官們都有一些清教徒的味道了。他那個協,執行任務最堅決,什麼事情都做到最徹底。這把刀子鋒利,可是使用起來也加倍謹慎,當心割到自己……楚萬里,在徐一凡身邊出沒最頻繁,經常一回頭就看到他死乞白賴的笑臉。腦子靈,才華橫溢,對權位地位似乎也是淡淡的。在他身上,還經常能嗅到臭味相同的惡趣味……他追隨自己,似乎就是為了看看,他這與眾不同的道路,到底能走到哪一步……說到帶兵,他也絲毫不遜於李雲縱,李雲縱是以身作則,完全古名將的風範,加上殺伐決斷那種從胎裡帶出來的冷厲,讓麾下是下意識的服從跟隨,生怕違背半點。楚萬里則是和麾下軍官打成一片,談笑間就把事情辦了,他那個協,接受新鮮事務最大膽。禁衛軍操練新軍,都是一路摸索過來,不少條令和訓練方法,都是他那個協摸索總結出來的。也頗有成效。
對他,儘可以放心使用,不大擔心威脅到自己。但是徐一凡也總懷疑,這小子,是不是一直抱著一種看笑話的心態,等著自己走出什麼漏子?按照他的性格,徐一凡敢指著自己假辮子打賭,他到時候兒絕對到時候會大加嘲笑,然後換另外一個地方打工去。
陳金平和張旭州,將來擴成兩鎮的話,兩人都是註定升協統的軍官。張旭州是條好狗,陳金平出身海軍,軍事素養最好,也最穩重,是可以放心使用的人才,而且還有聯絡海軍人員的功效。坐在那兒,他望過來的目光沒有楚萬里那麼熱切,但是自有一種沉穩態度。不過說起來,這些北洋背景過深的軍官。對於他的很多作為。也是心裡有時最不以為然地……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