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看錯這位在歷史上,少有的在庚子浩劫當中,為中國軍人守住了最後一點尊嚴的聶功亭!
他揮手笑罵:“滾蛋!爬你們的山去,到時候在帶你們打到哪兒,只要看著我的手指向哪裡就是了!”
“大人手指向哪裡。我們就衝向哪裡!”哨官收起笑容,肅容答應,轉身就跟著自己弟兄繼續前進了。
在徐一凡背後地陳德低低道:“大人,您什麼身份,幹嘛還和咱們一起爬山?紮起來的滑竿,咱們抬著您,怎麼也落不下行程,又舒服………”
徐一凡回頭瞪了他一眼,低聲罵道:“要是五爺保鏢的時候兒,不是揮刀子永遠衝在前面。會友上下那麼多人,會服氣他?一樣的道理!再拿我當大人老爺伺候,以後別跟在我身邊了!”
陳德不吭氣兒了,他畢竟在禁衛軍裡的日子還淺。溥仰就熟悉徐一凡的脾氣很多,瞧瞧徐一凡疲憊而又強自支撐的神色,一轉身:“大人。我背您!”
“老子馬都不騎了。還騎你?再婆婆媽媽,就別想下部隊!”
溥仰轉過身來。一臉驚喜:“大人,您準了?”徐一凡還沒搭話。就聽見前面傳來一陣人喊馬嘶的聲音,接著就是重物墜落。摔落谷底的聲音,騾馬臨死的慘嘶聲音,在夜色當中傳得好遠!
徐一凡一驚。沒來由地就覺得心下不對,當下也不多說,手腳並用的順著石工鑿出的山道階梯爬上去,沿途士兵已經擠成一團,騾馬馱著彈藥糧食,有的還揹負著山炮拆卸下來的元件,後腿在階梯上面繃得筆直,一堆士兵又推又拉的忙得滿頭大汗,看見徐一凡經過,都忙不迭地讓開。
上山地山道在山腰間一轉,就變成一條木質的棧道,從山腰間盤旋經過,道僅容一匹騾馬和馭手透過,一邊是山,一邊是懸崖,天黑路險。隨軍騾馬透過得極其緩慢,隊伍差不多已經停頓了下來。徐一凡一路趕到前面,氣還沒有喘勻,就看見火把照耀之下,李雲縱筆挺地身姿站在一塊突出的岩石上面,他不斷地揮手,一匹匹馱著重武器,馱著糧食,馱著彈藥的騾馬就被士兵們不斷地推下懸崖!山谷之間,碰撞的聲音隆隆響動,夾雜著騾馬慘叫的聲音,在這黑夜當中,是如此地驚心動魄!
“雲縱,你這是在幹什麼?”
李雲縱緩緩轉身,士兵們也停住了手腳。
火把之下,就看見李雲縱的神色如同身邊的岩石一般凝重,英俊的面孔上面,沒有絲毫的表情。看著士兵們停住,他轉頭大聲下令:“還等什麼?推下去!給部隊清除道路,徹底的輕裝,然後以最快速度前進!”
丟了這些重武器,還打個屁的仗?徐一凡氣得都說不出話兒來了,直奔到李雲縱面前,就看見李雲縱不動聲色的低聲道:“慈山被突破了。”
“什麼?”
“慈山……被突破了。”
賭贏了!賭贏了!
晨風浮動,川上操六站在山地高處,卻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神風吹動的方向,即使孤注一擲如他,也再也沒有料到!
慈山主陣地兩翼,八千盛軍竟然不戰而退,放棄了一線陣地。已經賭紅眼睛的他,當即下令,潛越盛軍據守的側翼陣地,反捲包抄攻擊聶士成所部,徹底開啟這條至關重要的通路!
三千餘名槍膛空空,肚子也空空的日軍士兵,在艱難的地形上運動,整個夜間,都擔心頭頂會傾瀉下來彈雨,這樣的地形,完全不可能組織起有效的攻擊。只要敵人據險抵抗,他們就無法寸進,只有崩潰下來,聶士成正面再加以出擊,他和大迫尚敏所帶領的這兩個聯隊,能不能等到第三師團後續部隊趕來,還是一個問題!
為了這次攻勢,川上操六已經賭上了所有的一切!
夜色當中,槍聲始終沒有響。
數千日軍戰戰兢兢的翻越了第一線戰壕,高高低低的山地上,盛軍陣地完整,還發現了許多未曾攜帶走,未曾破壞的彈藥和糧食!日軍士氣大振,在瘋搶一陣乾糧填進肚子裡面之後,繼續在已經發狂的下級軍官的率領下,向前發起攻擊!
盛軍所部,在二線還是放了幾槍的。可是這支軍隊。比起當初在南朝鮮作戰的時候還要不堪,槍聲沒響多久,到處就是一片狂呼亂喊地聲音:“敗了,敗了!”
日軍的喊殺聲佈滿夜空,淮軍喧囂的聲音也是接地連天。整個夜晚充滿了一種莫名的狂亂,到了下半夜,日軍已經從側翼突破曾經碰得頭破血流的慈山陣地!
盛軍全線崩潰,死傷極少,天色漸漸亮起來之後,就能看見大隊大隊的人流。紛湧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