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中的妒火,卻又震驚又迷糊。眼前的男人除了聲音,其實完全是陌生人,陌生的臉,陌生的眼眸,陌生的行為。記憶中與大師兄打打鬧鬧、談笑自若的情形變得模糊,竟然像夢境,散亂成零碎的片段,怎麼也不太象真的。他們之間曾經那樣毫無芥蒂,那樣輕鬆自在,是純粹的孩童般的感情,他從何時起對自己有了微妙的變化?
眼前的男人還算她的哥們兒嗎?
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浮上心頭,她真想大打出手,將他打敗,然後踏在他身上說你錯了!
生活有時候真的太過離譜,不經意的便將她拋進了一個個怪圈。她承認自己也錯了,卻寧願錯下去,因為她怎麼做似乎都難逃一個錯字。
太多的話語哽在喉間,一時間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乾脆低下頭,將自己縮成一小團,卻聽見他沉沉的嘆息一聲,說:“我也覺得自己可笑,神經病一個!可我這麼強迫著你,反反覆覆阻攔你,只是想讓你明白你儘可以愛天下的男人,就是不許愛他!”他狠狠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看著自己。
男人灼熱的視線令以沫羞得滿臉通紅,她掙扎著,冷冷的說:“你是我小叔,怎麼可以拿我開涮?太過分了!你的意思我懂,可我不想再揹負仇恨過一輩子。那樣很不快樂!我想像其他人一樣好好談一次戀愛,跟自己愛的人生活在一起,哪怕最終證明我錯了,愛錯了人,我也不後悔!”
石杞使勁搡著她:“沫沫,我說的話你怎麼就聽不懂?我不會阻止你過正常人的生活,可你愛誰不好,非要愛丁霂霆?MD,你個壞東西!不愛他會死啊!”
“可恥的妒忌!”丁霂霆覺得這男人似有更深層的理由阻止她,卻不願明說,兜兜轉轉,閃爍其詞。他想激他一把。
“老子斃了你!”石杞像被戳到了痛處,手槍對準他。
以沫撲過來,攔在他身前:“我說過,你要殺他先過我這一關!”
“沫沫讓開!”兩個男人一起喊。
“沫沫啊沫沫,”石杞深呼吸了幾下,拿手在大腿處比劃,“我從你這麼一丁點兒大就陪著你,你不記著我的好也罷了,居然跟仇家有了齷齪的交往。我不怪你,權當那是意外,你不告訴我也是因為覺得羞恥,我理解。可是,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不能跟他!就算你母親清醒著也絕不會答應!是人都不會答應!”
“為什麼?”以沫淚眼朦朧的問他,“你告訴我為什麼不能跟他,為什麼?”
“他,他是……TMD! 憋死我了!”石杞憋紅了臉,到底沒說出來個所以然來。
“石叔,你最好找個最近的機場降落。我忘了跟你說,剛才打得亂七八糟的,油箱好像漏了。”丁霂霆大聲告訴他,神色平靜。
“MD!你早有陰謀。”石杞大驚,轉向駕駛艙,“是不是漏油?”
“啊!我的媽呀!真的在漏,還挺厲害!”駕機的男人明顯慌了神。
“MD!你怎麼培訓的!這麼重要的變化竟然看不出來?”
那男人抹了把汗:“老大,我實話說吧;我以前只開過噴灑農藥的飛機,儀表盤都不一樣!”
【同生共死(三)】
石杞腸子都悔青了,他只顧著保密,卻挑了這麼個二百五當飛行員,早知道該把航空公司的飛行員劫持來。
丁霂霆同情地看著他:“要不我幫他開?你這架飛機是CESSNA208凱旋號改裝的客貨兩用機,原來是14座,改為六座了。”
“對對對!你怎麼知道的?”駕駛員像是找到了同盟。
“起初我也沒注意,可只有CESSNA的螺旋槳式小型飛機能實現短距離起飛,而且對跑道要求不高,草地,土地,砂石地面起降均可。發動機好像是普拉特…惠特尼公司的PT6A…114 。”
“哇,老大,你聽見嗎,他很在行,這下萬無一失了。”駕駛員沒看見“徹骨”青黑的臉色。
丁霂霆繼續說:“石叔,你儘管放心,無論飛在天上還是降落地面,我保證不追究你任何責任。你想出國還是留在國內,都行。沒錢,我給,保管你下半輩子舒舒服服,不必擔驚受怕的過日子。”
“放你媽的臭屁!”石杞心想他忍受那麼多屈辱就為了今日,毀掉丁氏,報仇雪恨。早先那封威脅信不過是為了擺脫追兵的延緩之計,重磅訊息很快就會刊登在新聞媒體的頭版頭條上。縱然丁霂霆能放過他,丁家其他人豈能容他?將他剁成肉醬也不解恨吧。怕就怕就連沫沫都不會放過他!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他豈能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