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威嚇:
“你不說個明明白白,我一刀先搠死你。”
曹司朋害怕之極,說道:“小……小人照說就是……昨天
唐六爺來找我,說他家裡有兩個人來借宿,一個身受重傷,另
一個是美貌少年。他本來不肯收留,但見這少年標緻得出奇,
就留他們住了一宿,後來聽這少年說話細聲細氣,舉止神情都
像是女子,又不肯和那男子同住一房,所以斷定是女扮男裝
的。”周綺道:“於是他就來向你買藥了?”曹司朋道:“小人該
死。”徐天宏道:”那男的是甚麼樣子?”曹司朋道:“唐六爺叫我
去瞧過,他大約二十三四歲,文士打扮,身上受了七八處刀傷
棍傷。”徐天宏道:“傷得厲害嗎?”曹司朋道:“傷是很重,不過
都是外傷,也不是傷在致命之處。”
徐天宏見再問不出甚麼道理來,伸手端藥要喝,手上無
力,不住顫抖,將藥潑了些出來。周綺看不過眼,將藥碗接過,
放在他嘴邊。徐天宏就著她手裡喝了,道:“多謝。”曹司朋瞧在
眼裡:心想:“這兩個男女強盜不是兄妹,哪有哥哥向妹子說
‘多謝’的?”
徐天宏喝了藥後,睡了一覺,出了一身大汗,傍晚又喝了
一碗。這曹司朋人品雖壞,醫道卻頗高明,居然藥到病除。再
過一天,徐天宏好了大半,已能走下炕來。
又過了一日,徐天宏自忖已能勉強騎馬上路,對周綺道:
“那拿金笛子的是我十四弟,不知怎麼會投在惡霸家裡。那惡
霸雖已被你殺死,想無人礙,但我總不放心,今夜咱們去探一
探。你瞧怎樣?”周綺道:“他是你十四弟?”徐天宏道:“他到你
莊上來過的,你也見過,就是我們總舵主派他第一個出去打探
訊息的那人。”周綺道:“喂。早知是他,將他接到這來,和你一
起養傷,倒也很好。”徐天宏笑了笑。過了一會,沉吟道:“那女
扮男裝的卻又是誰?”
到得傍晚,周綺將兩隻元寶送給老婆婆,她千恩萬謝的收
了。周綺將曹司朋一把提起,手起刀落,將他一隻右耳割了下
來,喝道:“你把我哥哥醫好,才饒你一條狗命,以後再見到你
為非作歹,嘿嘿,那糖裡砒霜就是榜樣。我一刀刺進你心窩子
裡。”曹司朋按住創口,連說:“不敢。”周綺怒道:“你說我不
敢?”曹司朋道:“不,不,不是姑娘不敢,是……是小的不敢。”
徐天宏道:“咱們過三個月還要回來,那時再來拜訪曹大夫。”
曹司朋又說:“不敢,不敢!不……不是英雄不敢拜訪,是……
是小的不敢當,不敢當。”
周綺道:“你騎他的馬,咱們走吧。”兩人上馬往文光鎮奔
去。周綺問道:“你說咱們過三個月再回來,幹麼呀?”徐天宏
道:“我騙騙那大夫的,叫他不敢和那老婆婆為難。”周綺點點
頭,行了一段路,說道:“你對人幹麼這樣狡猾?我不喜歡。”
徐天宏一時答不出話來,隔了半晌,說道:“姑娘不知江湖
上人心險惡。對待朋友,當然處處以仁義為先,但對付小人,你
要是真心待他,那就吃虧上當了。”周綺道:“我爹爹說寧可自
己吃虧,決不能欺負別人。”徐天宏道:“這就是你爹爹的過人
之處,所以江湖上提到鐵膽莊周老爺子,不論是白道黑道、官
府綠林,無人不說他是位大仁大義的英雄好漢,人人都是十分
欽佩。”周綺道:“你幹麼不學我爹爹?”徐天宏道:“周老爺子天
性仁厚,像我這種刁鑽古怪的人怕學不上。”周綺道:“我就最
討厭你這刁鑽古怪的脾氣。我爹爹說,你好好待人家,人家自
然會好好待你。”
徐天宏心中感動,一時無話可說。周綺道:“怎麼?你又不
高興了?又在想法子作弄我是不是?”徐天宏笑道:“不敢,不
敢,是小的不敢,不是姑娘不敢。”周綺哈哈大笑,道:“也不揀
好的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