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雪淡淡地笑著,連看都懶得看那些人一眼,只轉頭瞧著四位丫鬟,“你們確定那日我的紫金步搖是簪帶在左邊的?”
“是。”四位丫鬟齊齊應聲。
洛傾雪兀自笑了起來,轉頭看向皇帝,然後朝著身邊的錦笙道,“錦笙,不如你來告訴他們,告訴所有人,我那日的紫金步搖簪帶在左邊還是右邊的如何?”
“似乎,那日平安郡主並未簪帶任何步搖。”不等錦笙開口,鳳城歌悠悠的嗓音再次響起。
“……”
頓時整個大殿再次陷入無盡的沉默,半晌鳳城歌那低低沉沉的笑聲傳來,“流雲朝議殿的公審,呵呵,本太子這次前來出使,可當真是長見識了呢。”
“鳳太子請自重。”頓時有人沉著嗓子道。
“雖然並不知曉為什麼你們要聯合起來冤枉平安,但皇上,平安但求一個清白。”洛傾雪反手從頭上拔下之前她貌似漫不經心地從梳妝檯中取出來的金簪,雙手平舉過頭頂,語氣很是乾脆,擲地有聲。
看到那枚金簪,所有的人都驀然了。
洛傾雪臉上仍舊面無表情,很是嚴肅的模樣;她心裡比誰都要清楚,皇家的恩寵,從來都是最涼薄的。他們可以將人捧上了天去,自然也能將人踩進泥底;只是,她卻並不想為了流雲國而再多做那些無謂的犧牲。她抬頭就那麼怔怔地看著皇帝,看著他臉上的愣怔,她知道,既然皇帝膽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想要將所有的罪名安插到她的頭上,必然是他背後那個人同意了的。
能夠讓皇帝忌憚,能夠讓外祖母三緘其口,不用說她也是明白的;那個曾經賜予了她無限尊榮和地位的太上皇,呵呵,寵愛?何其諷刺,何其好笑。
只是她手上這枚金簪,卻是曾經太皇太后賜下,外祖母的母后,太上皇的幕後,那個人曾明言,此金簪,能讓皇帝應持有者一個要求,因為這枚金簪,乃開國皇帝親手打造賜予他皇后的定情信物;對雲氏皇族來說,意義重大。
皇帝頓時愣怔住,“你當真想好了,看在金簪的份上,朕能允你一個要求。”
“平安什麼都不要,但求……清白。”洛傾雪昂著下巴。
皇帝的眼神卻有些黯然,他心裡想的是,如果洛傾雪能夠自己將這罪名抗下,便是看在那金簪的份上,他也能夠保下她一命,到時候,給她換個身份,許她這一生富貴無虞又如何,只可惜了。
“好,朕應你。”皇帝深吸口氣,“這四個丫頭膽敢誣陷當朝郡主,脫下去,亂棍打死。”
“……”四個丫鬟頓時愣怔當場,卻沒有呼喚;沒有求救,臉上那樣的表情更多的卻是解脫。
刑部尚書站出來,朝洛傾雪拱了拱手,“平安郡主冒犯了,本官也沒想到這幾個丫鬟竟然膽敢欺騙本官。”
“尚書大人說笑了。”這幾個丫鬟不過也是可笑的替罪羊罷了。
“只是,本官還有一個疑問,請郡主為本官解惑。”刑部尚書淡淡的開口。
“尚書大人請講。”洛傾雪低著頭,語氣很是誠懇恭謹。
刑部尚書朝身後之人使了個眼色,立刻一名小太監端著托盤上來,他用力掀開,裡面赫然是一塊明顯從衣衫上扯下來的碎布;還有兩名明顯衣衫襤褸被押上來的人,一具抬上來的屍體。
“郡主可曾認識這個人?”刑部尚書深吸口氣。
洛傾雪轉頭,心裡頓時“咯噔”一聲,臉上雖然波瀾不驚,心底卻早已經是驚濤駭浪,“不認識。”
她心裡卻很是愧疚,安嬤嬤,那個渾身佈滿了鞭痕的人竟然會是安嬤嬤,不是說沒事的嗎,又怎麼會被發現了的,難道事情當真已經暴露了?
刑部尚書淡笑著,“郡主不認識她,可她卻認識郡主呢?當日郡主旁邊的這位姑娘掉下枯井,不也是這位安嬤嬤幫著從枯井裡弄出來的嗎?”
聞言,洛傾雪臻首低垂,眉宇微微顰蹙著,眼瞼也垂了下去,掩去眼底的波動,不,不可能的啊;這根本不可能的,“尚書大人是在與平安開玩笑的嗎?”
“郡主,您怎麼能這麼對老奴,老奴對您可是忠心耿耿啊;您難道真的要棄老奴不顧了嗎?”安嬤嬤頓時低著頭,趴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郡主,您救救老奴,救救老奴啊。”
洛傾雪眉宇微微顰蹙著,晴天調教出來的人不可能這般輕易反叛,難道又是一個晚照麼?
“朝堂之上,肅靜!”常樂瞧著眉宇微微顰蹙的皇帝,頓時語氣不善地厲喝一聲。
安嬤嬤頓時身子顫了顫,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