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那不能代表什麼!
我想要的只是……能直接觸碰到我孤獨而哀鳴的心,那唯一的靈魂而已!
(真的嗎?那真的是你的渴望嗎?)我的心中忽然響起另一個聲音。
那當然也是我——。
(你不想看看這個只知道掠奪的男人最渴望的東西嗎?)是另一個失去理智的我難道我也跟隨著由鷹那燃燒的業火一起瘋狂嗎?
聽聽那個聲音!
由鷹那內心深處,最飢渴的跳動。
然後再聽聽自己胸口隨之起舞的聲音。
它在吶喊著想看、想用自己的身體去了解!
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吶喊!
快來緊緊地擁抱我吧。
用你的任性緊縛住我吧。
用你那強而有力的鐵臂絞住我吧。
讓我日日夜夜,都像個奴隸般地依偎在你的腳邊。
用你那熾烈的吻在我身上烙下屬於你的所有印。
然後更激切地……要我!念我!奪我!
如果你只能用力量來測量自己對我的愛的話……“好啊、隨便你!”
我也豁出去地說!
我的話讓由鷹的身體大大地震動了一下。他雙目圓睜地凝視著我——
這個不喜歡思考的野獸,是在認真揣測我這意想不到的答案的真意嗎?
我勇敢地承受著他降臨在我身上,銳利到近乎刺痛的視線。
我不會再逃了!
反正也無處可逃。
我選擇接受你的一切。
那你呢?
你能把眼光背開嗎?
“來啊!如果你覺得這一點也不卑鄙的話,就來吧!”
我一直線地,毫不迴避地,與由鷹正面衝突!
——突然——
由鷹的表情倏地扭曲起來,他緊閉的嘴唇緩緩鬆開——
然後——
“啊啊啊啊啊啊啊——!”
發出了悲傷野獸的咆哮!
在我面前的——已不再是匹高傲的孤狼。而是被捨棄的、卑微的、傷痕累累的瘦犬……。
那慘烈的尾聲隨著呼吸的熱氣緩緩消失——
同時,由鷹的身體也隨著一陣搖晃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壓制的力量消失了之後,我重獲自由。
我坐起來環顧四周。
(那個笨蛋跑到哪裡去了……)那全身叫成一團的渾小於,瑟縮地躲在廚房一角。
他把頭埋在膝蓋裡,我看不到他的臉。
“泉……你好壞……”
他啜泣地哭訴。
“你怎麼那麼壞……”
他雖然強忍著眼淚,聲音卻不聽使喚地嗚咽。就像個無功的孩子似地。
那模樣令人哀憐和疼惜,
被他這麼一說,害我真的有點想更壞起來。
我走到由鷹身邊,故意板起臉對他說:“喂、你不是要侵犯我嗎?”
由鷹的肩膀又抖了一下!
然後,真的是小心翼翼地從膝蓋間抬起頭來。
“我哪有啊、笨蛋……!”
他又吸吸鼻子。
原來如此。
或許我真的是個壞心的大哥哥,因為我好像總是在吊他的胃口似的。
不管他怎麼依賴我、說過多少次喜歡我,我從來沒有正面回答過他。
對我摸稜兩可的態度而感到不安的他,也難怪會去求助於亞矢了。
我說由鷹啊……原來無路可走的人是你哦?
唉——我嘆了一口氣。
然後蹲下身來,把由鷹淚溼的臉拉近自己胸前。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抱住由鷹·他笨拙地把頭貼在我的胸前,低聲說:“小泉……對不起……”
我噗嗤一笑,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由鷹的“對不起”呢·我把孩童般的由鷹輕輕擁入懷中,用我儘可能的溫柔安撫他顫抖的肩膀。
雖然我不知道這麼做能不能讓由鷹滿足……但我只能按圖索驥。
有時會不安。
有時會猜疑。
有時會互相傷害。
在這麼反反覆覆的摸索中,我們所找到的終點——
會是僅僅交換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的未來嗎?
直到那天到來為止,我們都只能靜靜地等待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