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其他角落靜得可怕。悶悶的空氣中流淌過莫名的孤寂,不曾開啟的窗透射出暈白的光線,似乎陰沉的天氣看不出別的什麼,惶惶不安。
身上簡單搭了一條薄薄的羊絨毛毯,連綿不斷的花紋曲折盤桓,我淡淡地朝四周掃了一眼。看不出有什麼不妥卻總覺得少了些什麼,勉強打起精神,從床上坐起,從旁揀過一個棒槌裝的抱枕墊在身後,慵懶的長髮稍稍整理到耳後,輕輕放鬆了身體靠在床頭,不由得地摸了摸臉。呼吸著房間裡隨意散發的味道,垂下雙眸,那麼,我是誰?
閉上眼睛,使勁回憶從前怎麼就這樣了,卻什麼都記不起來,忽而聽得小小的臥室裡一陣明顯的“咕嚕”聲,尷尬地笑笑,民以食為天。無論如何,先填飽肚子。
隨手扯過意見衣服披上,床上的毯子、枕頭胡亂的堆在上面也沒心思收拾,伸展了一下身體,幾個深呼吸後感覺有了些氣力,這才從床邊找來相同花樣的拖鞋、慢步踱出房門,探頭探腦確定整個房子裡只有我一人之後,才放手走來走去轉了一圈。
房子確實不錯,這麼亂七八糟的樣子在我看來,應該是我的風格吧。
嘆了口氣,走進與客廳相連的主衛裡隨便洗了把臉,清涼的水流觸碰到肌膚的剎那我顫抖了一下,咬著下唇讓更多的冰涼沁入心脾。抬起臉任未乾的水滑過臉頰,朝鏡中那人打量去,不由得愣了神,睫毛抖動亮晶晶的水珠點綴其間。很年輕的一張臉,即使蒼白的顏色也遮不住那一抹動人,不是天生尤物型的,也不是嫵媚動人型的,但就說不出的舒服,勉強用“清麗”來形容又覺得不夠份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清麗、無比”吧。
自嘲地笑了笑,這就是我了麼?
欣賞夠了自己的面相後,心滿意足地為食腹奮鬥。女人,色相最為重要不是麼。
將微卷的長髮輕鬆地別於腦後,匆匆找到廚房,從乾乾淨淨的灶具上弄出一鍋泡麵。
草草吃了些麵條也稍微喝了一點湯水這才有些精神。口足飯飽之後將碗直接泡進煮麵的鍋裡,回到客廳開始漫無邊際的在房子裡尋找可能有關自己屬性的東西。
三室兩廳一廚二衛的格局,簡單的牆面裝修卻有許多還算精緻的室內擺設,走近飯廳與客廳中間隔出來的小吧檯,仔細瞧了瞧酒櫃上凌亂擺放的紅酒,料想自己從前不是富家子弟,也差不多算是社會高階精英人士?然後自覺忽略最後一種可能。
醒來的那間方面東,已經過了中午自然看不見陽光,面南的有兩間房。開啟其中一間、貌似書房,裡面貼牆處高高的一排書架。我有些急迫的上前仔細看了一遍,視線所平處都是些時鮮的雜誌、小說之類,上、下面卻有些不錯的本子,看樣子挺有藏書的本事。
隨手抽出一兩本翻到扉頁,除了一個手寫體大寫的Q跟購書日期外,沒有別的提示。我皺了皺眉頭,怎麼連個名字都不寫?張要將書放回書架、瞥見書頭上面仍舊藍色鋼筆字跡的一個Q字,可能是名字也不一定。想了想還是放回原處。
視線往上挪了一些簡單打量著這些看起來分有文化氣質的書目,意外地瞅見書籍中不起眼處夾著一個看起來低調的木質小箱子。
不只是年代久遠還是時常處於摩擦狀態,箱子表面已經有些舊了,藏在一群書中間那顏色也幾乎混同一色,淡淡的昏黃很有情調感。
好奇心似乎有些氾濫,沒多想馬上從飯廳搬來了椅子站上去,看著就在眼前的物什頓了頓,試了試手指——沒有塵土。
暗自高興了一陣,將箱子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沒想到這麼快就找到秘密,很是急切的想要開啟看看究竟是什麼,但坐回客廳裡觸及木質花紋時候,卻有些猶豫了。
上面沒有鎖,只是一根鮮紅的用來打中國結的繩子,將原本上鎖的地方輕輕綁起,打了個精巧的結子。整個房間的佈置,這根小繩子,原先的自己是個怎樣的女子呢。
想及此處,手下不覺細膩起來,慢慢隨著繩子纏繞的方式一點一點解開。
繩子鬆散時候,輕輕落地。
深深吸了一口氣,扶起箱蓋。
不由得微微翹起嘴角,裡面有好多屬於每個女孩都曾有過的回憶,一片小巧的玉鎖,一枚精緻而小巧的鑽石戒指,一個精緻的鑲嵌式、類似藍寶石的懷錶。我有點踟躕,這三件看上去很貴的東西,就這麼的隨意地丟在箱子的角落?我該怎麼理解呢。搖搖頭,以後總會知道的。
翻了翻裡面,最多的是一疊疊厚厚的、皺皺巴巴的小紙條。有的是一個人的筆跡,自言自語的訴說著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