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奚燾藉著答謝、回禮的由頭開始廣結人脈,不停歇地四處奔走、暗暗疏通關係,一心想要為妹妹討回公道。(tāo) 他每天自己住在我們的婚房裡,只偶爾來宅院望一眼,交代一兩句事情進展。 但其實,我心裡並不認同奚燾拿著奚熹被害一事到處去告狀,我覺得這是在破壞奚熹的名聲。 可我畢竟剛嫁給他,沒為這個家做出過丁點兒貢獻,沒有發言權。 尤其公公婆婆也非常支援奚燾,還給他拿了一些錢-以助他上下打點。 雖然很不合時宜,但當我接連兩次撞見那紙包著的磚頭被塞進奚燾懷裡時,第一反應均是驚詫於奚家竟有如此厚的家底,要知道,我們兩個上個月才剛結完婚,辦婚禮可是花了他們家不少錢。 三比一,我唯有沉默是金。 功夫不負苦心人,大年二十九這天,奚燾終是不負父母的期望,帶回宅院一個天大的好訊息。 他說他之前在部隊裡的一個團長還是什麼的老領導,剛被派遣到公安口子的重要部門當副廳長,正預備在開年之際聯合隔壁省,在三秦三晉地區全面協作部署-打擊‘權色交易’的專項鬥爭。 那領導聽說這事後直接表示對陰溝裡互相包庇的雜碎們恨的咬牙切齒。 他拍案怒斥,當即派了人去提審那姓杜的。 這麼多天,這個家總算見晴,奚燾喝了一大口水,表情嚴肅地模仿吳姓領導拍案瞪眼的神情:“底下人問首長是現在就去嗎,首長一瞪眼:‘廢話!不立刻去抓,難不成還留著那個畜牲過年?!你們聽好嘍,這事兒我管定了!’……哈哈哈!” 說到最後,奚燾放肆大笑,公公婆婆聽了也是又哭又笑,直說遇上了青天大老爺。 後又忽然想起什麼般,試探著問奚燾上頭辦這案子能不能儘量保密,別回頭吳姓領導為了政績再把他們閨女被欺負一事登了報。 奚燾胸有成竹:“放心吧!我根本就沒拿咱家熹熹說事!一直沒透露受害人身份!就說是我資助的一個女大學生!” 聽到此,我不由得跟著鬆了一小口氣,暗贊奚燾真是考慮周全,對他的愛意和信任又加深了好幾度。 婆婆擦著眼淚連誇自己兒子是這個家的主心骨,緊接著又不停哭著控訴那姓杜的不是人。 公公也義憤填膺,聲稱:“我們老奚家不要一分賠償!就要那畜牲拿命來償!” 那邊三人情緒激烈地討論著,我就回了西偏房看奚熹,見她正望著窗外,除了呼吸和眨眼,一動不動,眼裡早已沒了往日光彩。 我輕輕搭上她的肩,沒說話,也不敢哭,只想給她一些安慰。 奚熹一點反應也沒有,就像個只會眨眼的瓷娃娃。 當晚奚燾沒離開宅院,我在廚房收拾,他趁婆婆出去時從背後抱住我,溫柔地說了好些想我、惦記我的話,還心疼地警告我不要再瘦了,我和奚熹對他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 恍惚間,我以為我們回到了平城的宿舍,回到了那段最快樂的日子。 就這麼被他撫摸著,我的身體都起了反應,紅著臉告訴他我身子方便得很。 晚間,我去奚燾的房間想要替他鋪床、然後順勢留下,可婆婆卻先我一步做好了一切,並眼含淚花地囑託我——陪著奚熹歇息時,儘量別睡太實。 我越過婆婆的肩膀,迎上奚燾含情脈脈又依依不捨的眼神,他做口型對我說愛我、但現階段妹妹更重要之類。 二比一,我唯有顧全大局。 大年三十,奚燾陪著妹妹,我一大清早就開始幫婆婆忙活準備團圓飯。 家裡條件好真是不一樣,我在孃家幫我媽做活時從沒張羅過這麼多菜,這個家才五個人而已,竟掂對出十道菜。 我們還包了純羊肉大蔥餡的餃子,那麼多肉,在我孃家真是想都不敢想。 中途我拿著酥酥脆脆的炸果子去給奚熹嘗,她一開始輕輕搖頭,後來奚燾暖笑著哄了她幾句,奚熹便給面子地張口由著哥哥喂她。 我瞧著這溫馨的情形,眼眶一下熱了。 暗下決心只要是能為這個家好的事,叫我做什麼都願意。 日頭快落的時候開飯,在奚燾的帶動下,奚熹終於肯出房間,一家人整整齊齊圍坐在桌邊。 這是我嫁過來後過的第一個春節,能跟他們成為一家人,我由衷開心,可又不敢表現出來。 公公舉杯說了許多辭舊迎新的祝福語,說著說著,這個中年男人又忍不住落淚。 婆婆也嗚嗚跟著哭,我悄悄看奚熹,發現她無動於衷,執起筷子開始夾菜。 兩位老人越哭越兇,好好的,我覺得真沒必要,但又情有可原。 我這才注意到,他們照比我和奚燾結婚時,看上去至少老了十歲。 只聽‘噗通’一聲,奚燾突然跪在地上,衝著二老哐哐磕了好幾個響頭,說自己不孝、沒保護好妹妹。 三人哭作一團,這不給奚熹添堵嘛,我都看不下去了,又沒資格制止。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