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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色相互碰撞——終於開口:“我騙你的,兄弟。”

10

話音落下,室內陷入一片沉默,三人都默默思量。過了片刻,金說道:“你開始讓我害怕,所以我決定不再寫下去,把你裝在了盒子裡放進抽屜,動筆開始寫一系列的短篇小說,賣給好幾家男性雜誌。”他沉吟一會兒,點點頭。“在我決定放棄你之後,朋友,我反而開始走運了。我的小說賣了出去,泰比答應嫁給我,不久以後我開始寫另一部小說《魔女嘉莉》。不是處女作,卻是第一本賣出去的小說,我一下子成了暢銷作家。所有一切都發生在和你說再見之後。可瞧瞧現在!六七年之後的一天,我轉過自家屋子的牆角,竟然看見你們就站在他媽的車道上。真是活見鬼,要是我媽媽還在肯定會這麼說。我該怎麼辦?最樂觀的狀況也只能是把你們當作過度工作產生的幻覺。呸,我才不相信。怎麼能叫我相信?”金的聲音越抬越高,變得尖銳,不過埃蒂並沒誤以為他害怕了。憤怒才對。“我親眼看見你們的影子、腿上的血跡——”他指了指埃蒂。“還有臉上的汙垢,這些怎麼能叫我相信?”這回他轉向羅蘭。“你們見鬼的讓我根本沒有選擇,我能感覺到我的神智……怎麼說……傾斜了?這詞兒對嗎?大概吧。傾斜了。”

“你並沒有真正放棄,”羅蘭根本沒有理會金的最後幾句話,權當他是自言自語的瘋話。也許事實上也確是如此。

“沒有?”

“我覺得寫小說也許就像推東西,頂著反創造的力道推出去。某一天在你寫作的過程中你會體會到推回來的那股力。”

金沉吟了好一會兒後微微頷首。“也許你說得對。並不只是通常那種才思枯竭的感覺,我很肯定。那種感覺我很熟悉,儘管並不經常出現。就像……我也不知道,突然有一天,你坐在那兒打字的時候覺得沒什麼意思了,不再能看得清晰,構思故事情節的時候也不再有什麼樂趣。接著,更糟糕的發生了,你突然又有了全新的靈感,就像剛從陳列臺下來的瓷器般嶄新透亮,沒有一絲刮痕,一點兒還沒被糟蹋,至少暫時。然後……呃……”

“然後你就體會到了那股反推的力道。”羅蘭的語調照樣沒有絲毫起伏。

“唔。”金的聲音變得很低,埃蒂幾乎快聽不見了。“高壓區域,切勿靠近,禁止進入。”他頓了一頓。“甚至也許生命危險。”

你可不會喜歡繞著你轉的那團暗影,埃蒂思忖。黑雲罩頂呵,先生,我真覺得你一點兒都不會喜歡。我到底看到的是什麼?香菸?啤酒?還有什麼讓你上癮的東西?某個晚上酒後開車發生了車禍?會是多久以後?還有幾年?

他瞥了一眼廚房飯桌上的鐘,發現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差一刻,頓時非常沮喪。“羅蘭,時間已經晚了,他得去接孩子了。”而我們必須趕在米阿的孩子誕生之前找到蘇珊娜,趕在她對血王失去利用價值之前。

羅蘭回答,“再等一小會兒。”說罷他低下頭,什麼都沒說,彷彿在考慮該問什麼問題才是對的,也許只問一個問題。埃蒂心裡也明白,這非常重要,因為他們永遠不能再回到一九七七年的七月九日。也許在另一個世界他們還能回來,但在這個世界絕對不可能了。在其他的世界裡也能找到斯蒂芬·金嗎?也許不能,埃蒂想。很可能不能了。

趁著羅蘭沉吟的當口,埃蒂隨口問了問金布萊因這個名字對他有沒有特殊含義。

“沒有。沒什麼特別的。”

“那剌德呢?”

“就像勒德分子嗎?一個仇恨機器的宗教團體,應該是十九世紀,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或許更早。我記得好像十九世紀的時候那幫人搗毀了工廠,砸毀了所有機器。”他咧嘴一笑,又露出一排歪歪扭扭的牙齒。“我猜換做今天他們就成綠色和平主義者了。”

“貝麗爾·埃文斯呢?有沒有想起什麼?”

“沒有。”

“韓契克?曼尼的韓契克呢?”

“沒有。曼尼是什麼?”

“太複雜了,一時不好解釋。那麼克勞迪亞·Y·伊納茲·貝徹曼呢?有沒有什麼意——”

金突然大笑起來,嚇了埃蒂一跳。顯然從他的表情來看他自己也被嚇了一跳。“迪克的妻子!”他大叫道。“見鬼你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我不知道。迪克①是誰?”

“理查德·貝徹曼。我以前出版過幾本簡裝小說,筆名就是貝徹曼。有一天我晚上喝多了,編出了一整段作者生平,甚至連他怎麼與白血病抗爭都編出了。好樣兒的迪克。不管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