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電視螢幕,得救的小男孩終於哇哇大聲哭出來。
顧城歌深吸一口氣:“戲劇的優勢就在於可以安排劇中人的命運,生活卻不能。這個小男孩很幸運。”
趙子墨:“???”
顧城歌沉默了一下才問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三歲時發生的事情你還會記得麼?”
趙子墨老實搖頭:“不記得。”
顧城歌又問:“十三歲呢?”
趙子墨點頭:“記得一些。”
顧城歌神色有些恍惚,半晌才又說:“我都記得。”
因為把那兩個命運的轉折點記得太清楚,所以每個午夜,它們都是驚心動魄的夢魘。
嘣——
嘣——
遍地漫延的都是觸目驚心的紅……
我疼惜你
他眼裡的憂傷和鈍痛太明顯,這樣的顧城歌,趙子墨前所未見,她被他的情緒感染得幾乎要窒息。
她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趙子墨關切地:“城歌,你怎麼了?”
顧城歌緩緩看向她,沒有焦距的目光在她關切甚至帶著焦急的注視下慢慢清明。
他平緩了一下情緒。
“沒事。”他以微笑散臉上傷涼的氣息,語氣盡量輕快,“下午你安排還是我安排?”
趙子墨笑不出來。
“你安排。”她說,然後又嚴肅地補充,“但是在你安排之前,我想知道你剛才究竟怎麼了。”
他一向雲淡風清,鮮少外露情緒,但連素來神經大條的她都看出問題了,一定是很嚴重的問題。
顧城歌斂了笑意,靜默地看著她。
趙子墨平靜地等待答案。
許久的安靜後,顧城歌忽然站起來,徑直進了臥房。
趙子墨莫名其妙:他是什麼意思啊他,人家關心他,他竟然不當一回事!
顧城歌很快出來,手裡多了一串鑰匙。
趙子墨幾乎要惱火了:不需要她的關心,要開車出去?!
顧城歌喚她:“阿墨,你過來。”
趙子墨趕緊過去。
顧城歌站在臥室旁邊的那間房的門口,門用一把很古典的銅鎖鎖住,他轉身拿著鑰匙開鎖。
門開啟,他徑直進去,趙子墨緊隨其後。
雖然是陽光溫暖的午後,這個房間卻是一片暗黑,同時,陰冷古腐的氣息撲面而來。
趙子墨忍不住頓了腳步,雙手不由自主交抱在一起。
“城歌……”
好吧,她有進了鬼屋那種陰森森的感覺,有點怕。
“啪”聲輕響,白熾燈光驟然亮起。
眼睛適應強烈刺眼的光線後,趙子墨打量這間陰冷的房。
牆壁上貼著很多張油畫,有成品,也有次品,還有半成品……
很明顯這是一間畫室。
畫室很凌亂,一地的畫紙和顏料,數個畫架東倒西歪,儲藏櫃的角落倒著一個大陶瓷缸,旁邊灑了一地的石灰粉,鑲在儲藏櫃上的其中一塊玻璃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