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為什麼一個女子能徹夜帶著傷一路追尋,那需要的遠遠不只是一種意志,更是一顆心,一個凡人無比堅強的心靈,心靈裡面住著一個影子,一直以來都是模模糊糊的,甚至臉都看不清楚,但是,在昨夜,火靈玉兒衝進火焰那一刻開始,那個影子突然變得清楚起來,他就住在火靈玉兒的心裡,而那顆心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可是,他去哪了?
找不到!玉兒雖然臉上很平靜,可是心裡卻很焦急,同時很慌張,她埋怨著自己,為什麼在一點小傷面前就失去了知覺,如果能一直睜開眼睛,就是在火焰的光輝中被火靈殺死也是值得的,至少能一直凝望著他,甚至不用說一句話,就知足了。
天越來越亮。
唉!玉兒深深的吸了口氣,她沒有太多的時間繼續坐在樹枝上休息,回頭望了一眼,東方的天空已經紅了,太陽就要出來了。
於是她從樹枝上跳下來,顧不得整理一下掛在衣服上的枝葉,匆匆的向著前面的小村子走去。
這真是一個格外安靜的小村子,甚至連蟲鳴鳥叫的聲音都沒有,不過一眼看見村外阡陌整齊規矩,田中農稻清清秀秀,又怎會沒人呢!這裡雖然距離信陽城已經五十里路,但也正是如此,才少了些塵世的感覺吧?
火靈玉兒拖著身體,她想要進村討要一些裹腹之食,一夜的追尋,她一定餓壞了。
可是,剛進村口,玉兒就驚呆了,她簡直不敢相信,在村口的大槐樹下,整齊的排列著一排血淋淋的人頭,老少皆有,男女各半,大多數的眼睛還睜得大大的,有些驚恐,有些卻是無限的仇恨,好不嚇人。
玉兒倒吸了口涼氣,壯著膽子走上前快速掃了一眼,其中還有一個看上去不到十歲的小男孩的人頭,他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瞳孔卻非常的小,玉兒猜測,定是臨死前被十分恐怖的景象驚嚇所致。
玉兒不忍再繼續看下去,一股難聞的氣味攪得她心裡十分難受,她捂著嘴轉過身來,乾嘔了幾聲,便吐了出來。
這是誰做的,這麼殘忍!
是妖嗎?如今的大地,魔族已經被封印起來了,如果還有生靈會這樣做,那麼一定是妖了,他們無惡不作,就應該早早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玉兒止住了連續的嘔吐,再次轉過身來,她起了惻隱之心,就在老槐樹下,玉兒刨了一個大坑,將十幾顆人頭埋進了土裡。
這時,一片紅光灑下來。
玉兒轉身抬頭迎接朝陽的第一片光輝,可是,在這個早晨,在老槐樹下,不再如從前那樣感受到溫暖,而是透骨的冰寒。
玉兒在老槐樹下站了片刻,直到整個太陽昇起來,她的目光低落而寒冷,像一把鋒利的刀。
突然,她有了一個決定,她決定放棄追尋火靈,雖然火靈對她來說意義重大,可是腦海莫名其妙的浮現著所有的人頭,和他們死不閉眼的眼神,這種感覺很奇怪,催使玉兒最後決定,為這個村子死去的人復仇,就像千年之前火靈的法則,敢侵犯火靈管轄的人界,必遭受烈火懲罰。
下了決定,玉兒的心一下平靜下來,這是怎麼了,玉兒也不清楚,只是有種東西在內心變得很強烈,同樣很真實。
她開始收起目光,轉過身朝村子走去。
從血液風乾的顏色判斷,這應該是昨日或昨夜的屠殺,玉兒在心裡暗自發誓,她以神使之名……不,她以火靈之名起誓,有生之年,必親手誅滅這群沒有一點靈性的畜生。
天空,有潔白的雲彩嗎?
玉兒不清楚,因為她的目光被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吸引著,凡人的鮮血灑遍了村子裡的每個角落,一片狼藉的地面,隨處可見被利器從屍體上分割下來的手腳或者頭顱,似乎這個村子沒有一個人活下來。
烏鴉小心的蹲在樹枝上或者房頂走來走去,它們的目光一直盯著這些屍體,可是就是不飛落下來啄食,也許就連它們都懼怕昨夜的殺戮吧!
卻突然,玉兒屏住呼吸,安靜的村子裡,隱隱傳來斷斷續續的泣聲。
那是誰……玉兒尋著聲音找去,在村子的盡頭,一座不大的木屋前,玉兒跨過擋在面前的一堆屍體,抬起目光,從敞開的門裡看去,一個男人跪在一個無頭女屍的面前,埋著頭斷斷續續的哭泣著,只是玉兒一愣,那個男人身穿著一套戰衣,戰衣上分明畫著火焰的圖騰,就像自己的衣服一樣,它的意義只代表了一個名字,而那個名字叫火靈。
果然是他,他居然在這裡!
找到火靈了,玉兒想高興的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