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南喬無意識地應了一聲。她沒有力氣去關心寶柱過問靜瑜是因為什麼,也不想去思索這幾個人為何一瞬間所有認識的人都想要她去打什麼鬼獵……她什麼都不想想。
房門吱呀一聲被風推開,冷風夾著雨絲飄了進來,房間中的空氣突然一寒。
南喬略動一下眼珠,懨懨地道:“將門窗關好,你出去吧。別讓人來打擾。”然後,擁著被子將身體蜷起來,閉上了眼睛。
靜瑜……昨天的時候,她還覺得那是個值得欣賞的人,但現在,她發現自己心中突然很恨她。哪怕指婚的準確來說並不是靜瑜的意願——如果沒有她這個人,李言是能夠留在京城的。恩,是這樣,本來一切都好好的。
南喬這一睡,便覺昏昏沉沉,從早上八點一直到下午…,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就覺得房間中有些嘈雜;,分不清是風雨聲還是人聲。然後她便感覺到右手腕被人壓住,忍不住地抽動了下。
“喬喬醒了?”陳氏關切的面龐立即出現在南喬面前,接著壓住南喬的胳膊,道:“先別動,興醫在替你看脈呢。你這一睡不醒的,可把額娘嚇壞了。喬喬,你感覺怎麼樣?”
南喬這才看見陳興醫一身青色長袍,正坐在她床榻邊替她把脈,尚能看見稚嫩的少年臉龐一臉的虔誠。南喬對陳興醫無力地笑了笑,才轉動眼珠看向陳氏,張了張嘴,道:“額娘,我沒事,只是太累了很想睡而已,您別擔心。”聲音竟然意外地有些暗啞。
“我怎麼能不擔心”陳氏聽見南喬那種嗓音,眼淚立即就掉落下來。她一邊用手絹拭著眼角,一邊哽咽道:“聽聽你的嗓子我怎麼能不擔心……我怎麼能不擔心……你自小到大,哪一回沒讓我擔心……喬喬,你這又是何苦來著……”
南喬有多長時間沒有病過了?長到陳氏就要以為自己會忘掉曾經日日夜夜當心會失去南喬的那種恐慌如今南喬又虛弱地躺在床上,陳氏這才發現她的恐慌原來一直都在這讓她如何能不擔心這一刻,陳氏心中甚至埋怨起李言來。
“額娘……”南喬見陳氏落淚,當下有些懵了,忙對陳興醫使眼神求救,道:“興醫哥哥,你快告訴額娘,我沒什麼事……”
陳興醫聞言鬆了手,扶住陳氏勸慰道:“夫人您彆著急,南喬小姐她只是受了涼風有些發熱,吃兩劑藥保管就好了夫人,南喬她可是還要您照顧呢,您穩住了神,啊?”
“真的只是發熱?”陳氏抓住陳興醫的手臂,緊張地問道。
“絕對只是發熱。”陳興醫攙著陳氏坐下,含笑道:“如果夫人不信任我的醫術,也該信任我爺爺不是?這人要生大病,沒有一時三刻就病的很厲害的,總有些子徵兆。上次南喬進香回來的時候,爺爺還替她診過脈,知道她是健康的很。要不,以他對南喬的喜愛,得知南喬有不妥了,怎麼會不親自來?”
“那就好……那就好……”陳氏擦了擦眼角,歉意地笑笑,道:“是我失態,讓興醫看了笑話。”
“您是當額孃的,擔心自己女兒是正理,誰敢笑話?”陳興醫說罷,給了南喬一個微笑,轉身走到書桌前開始寫起藥方。
沒用幾分鐘,他擱了筆拿起藥方吹了吹,又將其壓在了書桌上,然後一邊開啟自己的隨身藥箱,一邊含笑道:“這幾日看診的多是受寒發熱,正巧我這帶著就有兩劑。夫人,我給您放這兒了。一劑藥添兩碗水,大火燒開,再文火煎半個時辰,一劑熬上兩次,早晚飯前各服用一次,然後注意不要見風,多喝水多休息,很快就能好完全了。”
先前是她焦急失了分寸,這會兒陳興醫既然說沒事,而且得知陳老前幾日才給南喬看過脈,她終於鎮定下來,但也不敢耽擱,拿了一包藥在手裡,道:“興醫你若是不忙,就配著喬喬說會兒話,我去煎藥。”
“額娘,您讓她們去弄就是了。”南喬支起胳膊,半撐起上身。
陳氏見狀放下藥包,走到床邊,用靠枕布偶墊在南喬身上,讓她躺的舒服些,才溫柔地撥開南喬額前凌亂的頭髮,道:“傻姑娘,自小到大,你喝的那一劑藥不是額娘煎的。乖乖歇著,啊?”
“拜託興醫了。”陳氏再次向陳興醫一點頭,拿著藥包出去了。
陳氏出去之後,陳興醫立即收起微笑,皺眉問道:“南喬,你這是為何?自己想生病?”
南喬張了張口,問道:“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陳興醫十分反常地變得咄咄逼人起來,聲音中也是帶了五分的怒意,道:“你這病,說是受寒,卻不過是你身體順了你自己的心意罷了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