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道:“請阿瑪教誨。”之前,她心中與南喬有疏離,所以對於她的一切沒有過多瞭解。但如今,待她認真關注起南喬的言行時,竟是驚訝發現,南喬身上,有很多很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
“蘭兒,你說,一個將軍,是不是手上的兵將越多,越聽話,越是令行禁止唯命是從的話,他在朝堂上行事說話就越有重量呢?”四阿哥淡淡問道。
蘭兒心中閃過一絲疑惑,但遲疑應是。
“如果他的權利大到了一定程度呢?比如宋時的岳飛嶽將軍?”四阿哥沒有看蘭兒的臉色,靜靜地端起茶喝了一口,道:“什麼都要有個適度。一個人活在這世上,所能擁有的,必須與他的身份地位相匹配。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突然得了一錠金子,若他藏著還罷,一旦拿出來用,被人知曉,等待他的,必然是欺騙掠奪、甚至直接被害了命。”
“當初,董鄂家只有上三旗的旗人身份,所以,她們心甘情願甚至心懷感激地,將沙發的圖紙給了你十三叔,將吉祥布偶的名頭借給了你十三叔,為了便是一個依靠。有了這樣的依靠,她家的小生意才能做得安全無慮,她的哥哥才能比別人更容易出人頭地……而有了自家哥哥以及李言的官位提升,她才低調地將更為盈利的工坊擴大起來,以至今日這樣的規模。”
說到這裡,四阿哥淡淡一笑,道:“蘭兒,你平時只知道南喬丫頭有錢,想必並不知道她一年到底能收入多少錢吧?”
蘭兒搖搖頭。
以前沒有宮中賞賜時,南喬所穿的衣服料子極少有比的上她和燕寧穿的。而即便是現在得了許多珍貴飾物,也少見她佩戴,總不過是戴一副耳釘,或是纏上串手串兒。生活用度……也並不見她有什麼特別之處……
“去年,她至少收入了十萬兩白銀。”四阿哥有些感慨,心中依然有些不大理解,除了她的畫冊不錯之外,如意工坊明明刊印的多是低俗的市井之作,為何能有這般銷量?
“十……十萬兩”蘭兒驚訝低呼。大清宗室親王一年的俸祿才一萬兩白銀,據她所知,因鐘錶廠得收入另外記賬,她家一年的俸祿出產各種收入加一起,都不一定能上萬……原來,原來,喬喬她那麼有錢啊。
292 成全?
“而單單工坊要付給她名下畫冊的稿酬,幾乎就是近萬兩的數額……”四阿哥微微一嘆,看了被驚到的女兒一眼,悠悠道:“十萬兩雖多,以她如今的格格身份,她哥哥二等蝦的身份,以及和你阿瑪我、你十三叔、十七叔、現在又有十八叔所結交的親密關係,以及歷次進宮都能被你皇祖父、老祖宗、以及你貴太太的召見,她能夠配的上這些財富。”
蘭兒再次點頭。
“但你知道,鐘錶廠一年的盈利是多少嗎?”四阿哥嘆息道:“是三百萬兩白銀……”
“且不說那時候的南喬丫頭和李言,就是現在的他們,敢獨自賺了這筆錢麼?就算是你阿瑪我,也不敢啊……”被分去了銀子雖心疼,但鐘錶廠的利益已經暗暗將參股進去的大臣宗室們綁在了他胤禛的車上……這裡面的大臣,可是比老八那些人有用多了……
什麼樣的身份地位,相配什麼樣的財富……這樣淺顯的道理,她本該明白的呀?可這之前,到底是什麼遮蔽了她的眼睛,推著她前來找尋自己的阿瑪?
蘭兒略低下頭,目光停留在那個仰首單腿站立的金髮小女孩身上,有些恍惚。
“李子默倒也仔細,弄出個洋人的樣子,怕那些閒來無事的,也不能往歪門邪道上扯。”四阿哥隨意說了一句。對於女兒的教訓,點一點就好,她能夠想的明白。
蘭兒一直是個聰慧的,如今這個模樣,怕不是被那丫頭的表現刺激到了?說起來,那丫頭還要比蘭兒小上三歲……但她是不同的……
四阿哥沒有再說什麼,父女安靜地坐了片刻後便讓蘭兒告退。他輕輕地將茶盞擱在紅木硬桌上,安靜的書房中響起輕微的碰瓷聲。
那個丫頭……
刊印畫冊,是難以引人注意不錯……但三年後,她這個與幾位阿哥都沾著關係的外姓格格選秀,若有有心人一查,她的身家,如何掩的住?一年十萬,三年便是三十萬——這已是絕對扎眼的數目了就算是公主,陪嫁能有幾何
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再加上往後每年至少十萬……這天底下,有幾個人不會動心?
四阿哥抬眼望了一眼窗外,有早開的玉蘭花凋謝,微風一吹,整朵花從樹上掉落下來。
……
“你們兩個,一個是做了兩年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