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那不過是一個憂心兒子病情的母親罷了,並非完全失去了判斷力。
可是,為何說外面會亂呢?
這位貴妃,燕寧有略跟她提起,說是出身蒙古,身份尊貴卻是鮮少露面,更極少理事,算是後宮中一個特別的存在……
貴妃走後,很快又來了不少小內監,送來很多東西,房間內桌椅板凳什麼的都換了檔次。再瞧著送來的一箱子圖書擺滿了一列書架,以及桌上筆墨紙硯等物,南喬嘆了口氣,心道:看來,真的要在這裡長住了。
在南喬嘆息之時,暢春園中,確實如貴妃所說,有些熱鬧了。
四阿哥出雲軒之後,前往十八所在的綠苑探視。見康熙其他幾個阿哥都在,其中包括被責罵之後再沒看過十八一回的太子,心中詫異了一下。
“四弟,您來的正好。”
說話的正是太子。他狹長美麗的眼中中隱約透出一種興奮的意味,看向四阿哥道:“我們兄弟中,就數您精通佛理,每個月都少不了幾天潛心禮佛的時候。您倒是說說看,清玄道長所言幾分是真,幾分是假?四哥,那董鄂家的小姐聽說您也是很熟識的,蘭兒侄女就與她很有交情……您說說,她某不是真的被鬼魂附了身?”
這話聽著,怎麼像是他老四知情不報,或者甚至有了幫兇之嫌?先前他尚不明白那道士誣陷一個無足輕重的小姑娘有何用處,但現在——如果十八出事,南喬的罪名坐實,恐怕所有與南喬相關的人都要給十八殉葬而與其有些交情的他也絕擺脫不掉重重汙點四阿哥眼神閃了閃,沉聲施禮道:“二哥這話可是將四哥我看的高了。我理佛,求的修心修身,悟的是善惡因果……至於鬼魄之類,太過高深玄幻,我完全是不懂的。不過,就御醫所言,十八弟生的是寒熱之症……”
“御醫所言……”太子嗤笑一聲,道:“若是御醫所言有用,十八弟怎麼還在床上躺著”
“以二哥的意思,我們是應該把宮裡所有的御醫都打發了,然後找一群道士供在皇宮裡?”十三關切地道:“二哥當心,以後府上再無一個御醫上門”
“你……”眼瞧著站在一旁低著頭的御醫都有些面帶不忿,太子真不敢說“御醫無用”的話來。他可不敢保證他這一輩子不生個病啥的,更不敢保證他的妻子兒女一輩子都健康……若是真被御醫們一致怨恨了……
“這如今的情況,不是因為眾位御醫都束手無策麼?”太子揹著康熙狠狠瞪了十三阿哥一眼,張了張口,才向康熙施禮,關切地道:“為了十八弟,但凡有任何一絲的可能性,我們也該試一試清玄道長不是說了十六日卯時做法嗎?他說僅需董鄂小姐的幾根頭髮,也不會傷了她。”
這句話說的巧妙,一副完全為了十八的病情著想的樣子,並沒有針對任何人。
十三下意識想要反駁,卻發現自己無從駁起。如今情況確實如此,十八阿哥那裡,確實像當初他們答應讓南喬試試她那些法子的時候一樣,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可能性,都只能去嘗試。而且,在事情明瞭之前,不過是借了南喬幾根頭髮而已。
而如果他說那道士用頭髮施展邪術——如果道士會邪術,他怎麼能證明南喬就不會呢?
“二哥說的是。”
不僅四阿哥點頭贊同,房間中其他阿哥們也都點頭贊同。五阿哥道:“回稟皇阿瑪,兒臣讓清玄道長留下來,也是本著萬一的意思。”
“那就試試吧。”康熙一陣嘆息,他熟讀歷史,從幼年眾多親人身染天花而死,到如今垂垂暮年,哪會不知道人力有時窮的道理?就算是他擁有珍稀藥草無數,擁有天底下最有名得大夫,也不能說是天下之症皆儘可醫。而瘧疾,自古就沒有什麼好法子,十八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蹟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康熙看著一臉關切的太子,多日陰沉的臉色略微柔和了些,衝其點了點頭,道:“他們都是你的弟弟,你作為哥哥,又是太子,照拂他們,是你的責任。”
“兒臣知道。”太子聞言躬身應是,低垂的嘴角忍不住略略彎曲。照拂弟弟?他的這些弟弟們,人人想的無不是如何將他打趴下,將他屁股下去的位置搶了去,哪一個曾將他當住哥哥看待,需要他去照拂了?
皇阿瑪啊,您老那麼英明,怎麼在這個問題上就天真了呢?
雖然躺在床上那個小子害自己三番幾次被責罵,但如果將他救回來,自己這次危機,就該是過去了吧?
做下了決定,康熙並沒有在十八的病房中多停留,再次關切地問了問情況後出門而去。太子緊隨其後,